波耶王見老者是真心要投奔自己,頓生惻隱之心,不忍再讓老人失望,便說:“你不要難過悲傷,不然會哭壞身體的。我就是波耶王。隻因鄰國的國王見我們波羅奈國國富民豐,廣有珍寶,頓生吞並之心,現已率軍隊來占領我的國家,國家不存,我何忍偷生?生便與死一般,故對你說我已死。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兩國人民兵刃相見的慘景啊!”
老者感慨道:“你真是至仁至愛的君主啊!”
波耶王說:“我希望鄰國的國王也改邪歸正,廢除兵器,化幹戈為玉帛,也對人民施以仁政。若能如此。我縱死九泉也可瞑目了!”他看了看老者,又說:“現在鄰國國王已派人到處抓我,懸賞我的人頭,誰交上我的人頭,就可得到男女仆從各一千人;駿馬一千匹;壯牛一千頭;金銀各一千斤。我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助你,那就是,你割下我的首級,並帶著我的王冠和寶劍,獻給鄰國國王,那些重賞足夠你子子刊、刹、享用的。我很願意用我的頭,為你換來財富。”
老者一聽,忙跪下了,連連說:“大王,千萬不要如此說。我知道你是以仁愛之心助我,難道我就舍棄仁愛而去幹那不義之事嗎?
波耶王暗想:“看來這個老人是堅持不幹不仁不義之事的,而我又不忍心看著他一無所獲,繼續過窮苦的日子。我現在隻有自己把首級送給他,使他不承擔殺我之罪才是。”
想罷,波耶王起身,整衣肅冠,拜謝十方,熱淚橫流,說:“百姓們遇到危險和災難之時,我應盡力安,撫、拯救他們;在百姓們不明事理,走向邪路之時,我當教化、引導他們走光明大道。現在,我要用自己的首級,來解救這個老人的窮困,為使他不致獲罪,我決定自刎而死,把首級送給他。”
拜罷,揮淚拔劍,波耶王割下自己的首級,雙手送給老者,然後倒在地上。
老者見波耶王拔劍,急忙阻攔,但已經晚了。他手捧波耶王的頭顱,熱淚奪眶而出,對著波耶王的遺體拜了幾拜,泣不成聲地說:“波耶王呀,你是那樣的仁德,天下百姓都擁護你、愛戴你。你不能死啊!可你……唉,叫我怎麼辦呀?”
波耶王的頭顱說話了:“去吧,把我的頭顱獻給鄰國國王,我以一人之死,換來百姓安寧,但願他也能以仁義對百姓。你不要哭了,去吧,去吧!”
老者聽此言,揮淚捧著波耶王頭顱向波羅奈國國都走去,隨身帶著波耶王的金冠和寶劍,走一路,哭一路。隻因天還未亮,百姓們都在安睡,均不知道自己愛戴的波耶王已死。
鄰國國王坐在波耶王的寶座上,得意非常。見有一老者來獻波耶王的頭,很是奇怪,向波耶王的舊臣們說:“想那波耶王力大無比,勇猛過人,一人足以抵擋千人,怎麼會讓自己的頭落到這個老頭兒手中?”
波耶王的舊臣一見自己國王的頭顱,早已淚如泉湧。此時,見問,都哭倒下去,以頭搶地,痛不欲生。
鄰國國王隻好問獻頭的老者:“這是怎麼回事啊?”
老者含淚把自己夜遇波耶王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此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百姓們聽說自己愛戴的波耶王已死,都擁上大街,舉國哀慟,哭聲不絕,天地同悲。有的百姓悲傷過度,吐血而死;有的哭得過哀,氣絕身亡。就連鄰國的將士、大臣們見了,也不由得落下淚來,感歎不已。
鄰國國王見此情景,鐵石般的心腸也被感化,仰天長歎道:“我真是個無道之君呀!是我殺害了這位天下聞名的仁愛之君王呀!”
鄰國國王悔不當初,但已為時過晚,波耶王已經死了。他隻好派人把波耶王的遺體從城外的山腳下,運回王宮,並用金箔把波耶王的頭顱和遺體連接在一起,使其仍坐在王位上。
波耶王共當了三十二年的國君。他死後,立其子為國王。全國上下沒有不擁戴新國王的。
鄰國國王經此事後,改邪歸正,也以仁德治天下,國家日益富強。他們再也沒有攻打過波羅奈國。兩國人民友好往來,共同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