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淩洛抬眼在屋內打量了一圈,屋裏除她外有四人,林慕之,林青戈,花朝和東悠,大家神態各異,此時她心裏似乎抓住了點什麼,心下澄明了不少,於是站了起來,走到林慕之坐的圓桌前,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此時林慕之正拿著一把折扇使勁的扇著風,扇麵上畫著花鳥山水圖。見君淩洛過來,也不說話,拉長著一張臉,顯然剛才的氣還沒消。
君淩洛叫他一副小孩子模樣,不由覺得好笑。但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道:“林公子,承蒙你相救,我才能活下來,轉眼間來這兒已經快一年了,公子的恩德淩洛此生不忘……”說到這兒,青戈也走了過來,坐在了林慕之左邊,林慕之也合上了扇子,換了副認真的表情,君淩洛接著道“不過,大仇未報,淩洛苟活於世,還不如死去!”
青戈聽到這兒秀眉一觸,立馬警惕起來,道:“姑娘中的是凝血紅的毒,而庫爾班所創的凝血紅隻進獻於齊王蘇穆,那麼……”
君淩洛聽她如是說,冷哼一聲:“青戈姑娘說的沒錯,我與蘇穆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我活下來了,那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君淩洛眼裏溢出森森寒意,沁人肺腑。
話畢,屋內立馬安靜下來,花朝性格單純,早已被這番言論驚得合不攏嘴了,林慕之隻是聽著倒沒有說話,而東悠似乎根本沒有在聽,青戈雖然沒有花朝那麼驚訝,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在大應茂行六年,因為皇帝的昏庸無道,百姓苦不堪言,那時候便有許多起義軍,而蘇穆的父親蘇佑榮便是最早的一批起義軍之一,由於蘇佑榮懂兵法,善謀略,家境殷實,他帶的軍隊在眾多起義軍中脫穎而出,直到後來朝廷平叛,把大多的起義軍都鎮壓下來,但是卻拿他無可奈何,在三年來,他迅速占領了大應東南部的景州一帶,隨著起義軍越來越多,即使朝廷意識到他的威脅,卻也鞭長莫及,於是他自封為龍威將軍,一時間名聲大噪,可好景不長,那蘇佑榮有心疾,在茂行十年初便去世了,留下長子蘇和,次子蘇穆以及小女兒蘇瑾兒。
在蘇佑榮逝世後,長子蘇禎繼承了父親的位置。蘇禎主張懷柔政策,覺得樹大招風,此時應該休養生息,可不到一年,蘇禎便在一次打獵時被刺殺身亡。
之後便是現在的蘇穆,他上位後,查到刺殺蘇禎的是交州太守派來的,於是為了給兄長報仇,帶著十萬人馬攻打交州,交州在各州郡之中算是一個小地方,蘇穆的十萬人馬用了不到十天,便攻克了下來。
在那不久之後,蘇穆又占領了富庶的濱州。而後,擁有景、濱、交三州的蘇穆以景州為都城,自立為王,號為齊。
且不論蘇穆是多麼的強大,且說君淩洛,連林慕之也隻能保證她十年壽命,並且這十年間須靠藥石之力才能維持生命,而她此時孤身一人,怎麼能與齊王室,與齊國為敵?
青戈心思百轉千回,也不知道如果讓她去會給靈泉山莊惹出多大禍端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正猶豫萬分之間,突然聽到旁邊一直沉默的林慕之道:“不知姑娘能否將你們之間的恩怨講與我們聽聽,並且告訴我們你的計劃,我們好考慮考慮是否可以讓你離開。”
君淩洛聽了,微微一笑,他這是在看自己有沒有與齊王室抗衡的資本。於是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道:“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說完伸手為自己倒了杯水,素手纖長,隻是手背上還有些脫皮。
青戈見她要說,示意花朝和東悠出去。
君淩洛拿起青花瓷杯抿了一口,道“不用,既然林莊主能讓她二人來照顧我,想必對她們信任非常吧,花朝醫術高明,東悠武功高強,二人於我,可以成為再好不過的助手,我想莊主這麼安排,不會是湊巧吧?”
東悠和花朝聽了臉色一變,立馬警惕起來,林慕之掃了她二人一眼,二人立即覺察不妥,瞬間恢複如常。
可屋內都是些極其聰明之人,在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大家都已經捕捉到,屋內的空氣瞬間變得凝固起來。
青戈此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禁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君淩洛幽幽一笑,緩緩道“蘇穆這幾年得罪的人不少,但值得如此處心積慮想置他於死地的卻也不多,我想了許久,才想到一個可能性。”
說到這兒君淩洛停了停,直直的盯著林慕之,像是能看到他的內心深處,林慕之此時其實十分震驚,但是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可以完全隱藏住自己的喜怒,所以麵上看,仍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君淩洛接著說“在五年前,蘇佑榮在世的時候,曾派蘇穆攻打景州邊城康立,那時候蘇穆二十歲,年輕氣盛,好大喜功,於是在他攻下康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