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淩洛眼神犀利,說的每一句話如同刀鋒,句句插在林慕之胸口,想起當年的事,依舊忍不住的一震。
君淩洛見了,鬆了一口氣,這意味著自己猜對了,一開始林慕之安排花朝和東悠來照顧自己的時候,君淩洛就察覺有異,直至後來她發現林青戈和林音稱林慕之為表哥,明明三人都是林家的人,如果一個人這麼叫可能是巧合,兩個人都這麼叫那就另有隱情,並且林音與林慕之還有婚約,那麼就一定不是堂兄妹了,為什麼要處心積慮的將他改名換姓,還不顧泉靈山莊上下安危,費盡心思救了自己,其中蹊蹺細細一琢磨,也能猜出一二。那這一切就成為一場交易,而不是單方麵的利用和協助。
想起那段往事,如同前世一般,君淩洛有一瞬間晃神,然後接著道“在我記憶中,當時的濱州太守名叫江成安,她的夫人姓林。”
青戈聽到這兒,睜大了眼睛,她隻知道林慕之五年前來到慕容家,開始還是一個很愛說很愛笑的男孩子,突然有一天,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很多天之後,他蓬頭垢麵的出了屋子,眼神與以前變得不一樣了,後來雖然臉上時常掛著笑容,卻再沒有第一次見他時,笑的那麼真心了,是了,第一次見他時,他說他叫江離,還怯生生叫她表妹來著,隻是後來什麼時候突然改名成了林慕之,那時候她還不曾多想,隻是問父親,是不是表哥可以一直陪我玩兒了,父親摸了摸她的頭,眼裏劃過一抹哀色,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此時青戈聽到君淩洛這麼一說,當年模糊的碎片一下子拚湊起來。
君淩洛接著道:“莊主費盡心思救我,想必也知道我是誰,既是如此,大家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別兜兜轉轉了,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了蘇穆,毀了齊國!”此時君淩洛眼神中的恨意表露無疑,那種森冷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讓人汗毛直立。
房間裏靜極了,隻聽到林慕之用折扇敲打手心的聲音。
過了片刻,林慕之才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呢?朱雀先生?”
青戈頓時張大了嘴,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朱雀先生?怎麼可能?你不是……不對不對,那為什麼齊王要殺你?”
朱雀先生的才名遠播在外,為許多閨閣中的少女所仰慕,她的傳說人盡皆知,人們都說蘇穆能夠稱王,齊國能有今天,有很大一部分是朱雀先生的功勞,當然,青戈也是眾多仰慕者之一,她比君淩洛小兩歲,卻過著不一樣的生活,她甚至向往羨慕君淩洛,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可沒想到,她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不由得語無倫次。
“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他的一個秘密。”君淩洛麵不改色道。
“什麼秘密能讓你以這麼殘忍的方式丟掉性命?”青戈顯然此時已經站在了君淩洛這邊,不禁為她抱不平。
“我曾經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君淩洛眼神遊移,像是自言自語,“後來我想了很久,當年,他父親死後,他兄長繼任了統帥之位,他想一展報複,隻有一條路。”
“他殺了自己的兄長?”青戈不可置信的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驚懼,傳言,當時蘇禎去打獵時,被交州太守派出的刺客所殺,完全不知道竟有如此隱情!
君淩洛嘴角勾起,笑得很是諷刺,輕輕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他的意思後,替他想了這個辦法,殺了蘇禎。”
“借蘇禎打獵時,派人殺了他,然後嫁禍給交州,你們便有理由去攻打交州了,交州為大應邊境,進可攻退可守,且有安山為天然屏障,是個好地方。”一直不說話的林慕之幽幽開口,語氣有些諷刺。
君淩洛卻恍若未聞他語氣裏的諷刺,接著道:“而在那之後,所有知情人都被他默默處置,除了我,直到他攻占了濱州稱王之後,可能終於覺得我沒有太大用處了吧,便終於對我下了手。”
青戈從小在江湖中長大,是性情中人,聽到此處,心中更是不平,不由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過河拆橋!太過分了!這種人怎能成為一國之君!”
林慕之此時看了一眼青戈,有些啼笑皆非,又把目光落在君淩洛身上,她看上去卻要平靜的多,看來經曆了這些,她漸漸的變得更加強大了。隻聽得他開口問道:“不知姑娘想如何做?想要達成你的目的,看來不簡單啊!”隨後略一思索,又道:“要想摧毀齊國,以你個人之力根本不可能。”
君淩洛一笑,笑容裏充滿了自信,“我何時說過要以我個人之力去對付蘇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