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濱州讓人有種雨後黃昏的感覺,清新綿長一城金黃。
眼看快要入夜,入城的人也加快了腳步免得錯過回家的最後時刻,勞碌一天的人們臉上都有一絲疲態,就連城門站崗的士兵也不例外,眼看著到了關城門的時刻,終於鬆了口氣,想著這下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睡個大覺了。
就在此時,遠方幾騎快馬絕塵而來,不過片刻便到了城門之前,下了馬來,領頭的士兵打量了一下來人,隻見一共有四個男子,為首的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身側男子身長八尺,皮膚黝黑,目若銅鈴,滿臉絡腮胡襯得人好不威風,身後兩人就顯得平凡無奇,不足為道。
隻見為首的那人向士兵頭子作了個揖道:“官爺,我們是從南方來此探親的,路上耽誤了,還望官爺行個方便。”態度不卑不亢,舉止溫文爾雅。
說完後麵一人上前塞了幾塊碎銀子給士兵頭子,笑道:“官爺辛苦!拿這銀子請各位吃點酒”
士兵頭子見錢眼睛一亮,揣進了兜裏,清了清嗓子吆喝道:“小六兒啊!來,給他們幾個檢查檢查,沒問題就放他們進去吧!”
那個叫小六兒的士兵十分伶俐的跑了過來,例行檢查了一番便放幾人進了城。
城中燈火通明,恍若白晝,街道兩旁,屋舍儼然,行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大哥,你看看這濱州多繁華”那滿臉絡腮胡的男人粗聲粗氣的說道。
聲音渾厚有底氣,身旁的人為之側目,有的姑娘甚至捂著嘴笑了起來,眼裏盡是鄙夷,濱州是座大城,所以有的百姓很是看不起那些小地方出生的人。
被他稱為大哥的男人似乎也並未覺得這個兄弟讓他沒麵子,點頭笑了笑,道:“是啊!確實是個好地方!”
“可是大哥,這濱州這麼大,我們去哪兒找給你寫信之人啊?”
“送信人既然能說出他在濱州,說明並非什麼隱士,應該是想成就一番大業之人,那麼我想。我們進城門的那一刻,他便已經知道了。”
“哼!我看不過就是個愛耍小聰明的投機者,到時候若是害得我們白跑一趟,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休得胡言亂語!”
他們不知道此時不遠處的酒樓的二樓上,一女子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一行人,那女子坐在窗邊,以手支著腮,白衣勝雪,容貌姣姣,絕世獨立,但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來了。”女子輕啟朱唇,緩緩吐出兩字。
又過了會兒,女子換了個姿勢,坐直了身體,道:“花朝,請他上來。”
花朝心領神會的點點頭,撩起簾子下樓去了。
不一會兒,便聽得一行人上樓的腳步聲,隻聽花朝隔著簾子道:“小姐,顏公來了。”
笙歌不慌不忙帶起麵紗後說了句:“請顏公進來。”
顏治丘一行人正要往裏走,隻見東悠擋住去路道:“我家小姐說請顏公進去,其他閑雜人還是在此侯著吧!”
顏治丘身旁的大胡子一聽,頓時火了。嘖了一聲,欲要發難,顏治丘一把握住了那人手腕,低聲喝道:“你們在此等候!”
那大胡子卻心有不甘,此時卻隻聽笙歌輕笑道:“想必這位壯士就是吳晉吳將軍吧!”
那吳晉也不怯懦,哼了一聲,“是我又怎麼樣?”
笙歌道:“我聽說將軍力大能舉鼎,有萬夫之勇,隻是可惜……”
那吳晉聽笙歌這麼一說,剛開始頗有幾分得意之色,可是一句可惜讓他很是不滿,於是挺著胸膛,瞪著眼睛,大聲道:“可惜什麼?”
笙歌懶懶道:“隻可做個馬前卒,不可統領萬軍。”
此言一出,吳晉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臉都綠了,氣衝衝的準備上前將笙歌撕個稀巴爛,而顏治丘卻伸手製止了他,隻聽顏治丘不急不躁的說道“哦?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笙歌道“急躁易怒,有勇無謀,內不能治軍,外無法禦敵,雖其有萬夫不當之勇,但也隻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兵,而非領兵之將。”
顏治丘沒有說話,就那麼站著,半晌後,對吳晉道:“你們先出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