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生苦1(1 / 3)

“門主, 該飲合巹酒了。”

一對龍鳳雙燭將整個喜房照亮, 兩個穿著大紅喜服的男子麵對麵坐著, 他們麵前擺著兩隻合巹酒杯。

說話的是其中看起來較為年輕的男子, 他皮膚白/皙, 一雙眼睛靈動的很, 雖然是個男子, 但是長得實在可以用嬌俏可人來形容了,像極了一隻無害的小白兔。

被他喚作門主的男人聽到他的話,這才將桌上的酒杯拿了起來, 盯著淡琥珀色的酒水,卻沒有立刻飲下,反而說:“夷玉, 你跟著本座多少年了?”

叫做夷玉的年輕人明顯一愣, 目光閃爍著,似乎不太明白為何門主會突然有此發問。

男人雖然發問, 卻又不似發問, 因為他不等夷玉回答, 已經自顧自的又開口說:“當年本座大仇得報, 卻落得叛教弑師的罪名, 被世人唾罵不恥, 也隻有你願意陪在本座身邊。”

夷玉聽他說起陳年往事,溫柔的笑了,說:“門主, 今日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 那些不高興的事兒就不要提了,往後啊,夷玉會一直陪在門主身邊兒的。夷玉知道/門主受了很多苦,但那都過去了,現在還有誰敢看不起門主?還有誰不敬畏門主的?”

夷玉說完,就瞧門主一直盯著自己瞧,明明是一張世間少有的英俊臉龐,隻是麵無表情,嘴角還習慣性的往下壓著,實在讓人沒來由的就感覺到壓/迫和恐懼。

夷玉瞧門主隻是看著他不說話,就又開口了,深情款款的說:“門主,從今往後夷玉一定陪著您,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

男人聽到這四個字,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悅還是什麼,隻是很奇怪。

男人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就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起來,仰頭一口全都飲盡,然後將酒杯“哆”的一聲放回桌上。

夷玉一見,臉上忽然露/出欣喜異常的笑容,比之剛才還要高興萬倍,低笑了一聲說:“門主好心急,這合巹酒可不是這般飲的呢。”

男人隻是淡淡的說:“無妨。”

夷玉眼角眉梢都帶上了興/奮的喜悅,也仰頭把自己那杯合巹酒盡數喝掉。

他剛喝了酒,就瞧門主站起來了,高大的身影被燭/光照映的投下一片陰影。男人的身量很高,肩膀很寬,那陰影投下來,沒來由讓夷玉一驚,心裏哆嗦了一下。

夷玉連忙說:“門主,您太心急了,長夜漫漫多的是時間,不如我們再飲一杯?”

夷玉以為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和他歡好,隻是男人站起來之後,卻轉了個身,手中托著一個長九寸闊八寸的玉匣又回來了。

夷玉發現自己是自作多/情,不禁又是尷尬又是羞惱,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他的雙眼已經死死盯在了玉匣上麵。

夷玉按捺著驚喜,說:“門主,這是……這是什麼?”

男人將玉匣放在他麵前,言簡意賅,淡淡的說:“你想要的東西。”

年輕人又慌了,幹笑著嬌嗔說:“門主,你說的什麼話,我都聽不懂,這盒子裏麵是什麼,我都不知道呢。”

雖然他這般說著,但是卻迫不及待的伸手去,將那玉匣子一下就打開了。

匣子裏隻放了一樣東西,薄薄的一冊書,書封上用奇怪的文/字寫著幾個字,晦澀難懂。

那是天篆文所寫的“龍甲神章”幾個字,一般人的確是看不懂的。

夷玉雖不識天篆文,但是這四個字他一看便知。

夷玉更加興/奮起來,他猛的就站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抓起玉匣裏的書冊。

然而他剛站起身來,身形卻是一個踉蹌,嗓子裏發出“嗬”的一聲,好像被什麼卡住了,身/子往前一倒,桌上的合巹酒杯和玉匣全都被他撞到了地上去。

霎時間“啪嚓”、“哐當”的聲音極為刺耳突兀。

玉匣掉在地上,白玉無瑕的蓋子竟然摔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縫,裏麵的書冊也掉了出來。

男人並沒有看摔裂的玉匣,還有那本天篆文冊,隻是瞧著撲倒在桌邊的夷玉。

夷玉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急/喘了兩口氣,猛的就咳出一口血來,濺在桌上,極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