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生苦1(2 / 3)

夷玉不可置信的說:“我……我這是怎麼了?不!不可能!”

他目光中盡是驚/駭之色,慌張的去瞧摔在地上的兩隻合巹酒杯,那兩隻酒杯早就空了,似乎一滴酒水也不剩。

男人看著他,說:“是你在合巹酒中下的毒,難道還要問旁人嗎?”

夷玉又咳嗽了兩聲,聲聲帶血,簡直就像是決堤的河水,他一臉憤/恨和不可置信,喊道:“你!你偷偷換了兩杯酒?!你……你竟然不信我?”

夷玉驚慌失策,已不複方才的溫柔似水。畢竟毒/藥是夷玉親手下的,他自然知道,服此毒/藥,無藥可解。

男人忍不住冷笑,說:“我為何信你?”

夷玉喊道:“我跟著你那麼多年!你……”

他沒說完,男人已經淡淡的開口,說:“你為了殺我,為了龍甲神章,為了你的握奇師叔。我為何要信你。”

“嗬嗬!”夷玉聽到他的話,怔愣之下突然狂笑了起來。他沒有想到,多年來他小心翼翼,還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其實早被看的清清楚楚。

夷玉大喊著說:“對對,你說的都對!誰會喜歡你這個瘋/子!誰會喜歡你這個怪物!你是個怪物,你知道嗎?沒有人會喜歡你!沒有人!”

夷玉瘋狂的大叫大嚷,鮮血從他的嘴角邊湧了出來,但是他還在大喊:“你克死你的父母!害死你的朋友!殺死自己的師父!還打傷了自己的師叔,叛教而出。就算你再厲害,就算你有三十六天門撐腰,那又如何?我告訴你罷,我從沒有喜歡過你,隻是為了師叔才到你身邊來的。你這輩子……不,不,你生生世世都會孤苦伶仃,你是天煞孤星!和你在一起的人都不/得/好/死!不會有好結果的!”

男人聽著他惡/毒的嘶喊,臉上卻仍然沒什麼表情,隻是伸手扶著桌子慢慢的坐了下去。

夷玉已經近乎瘋癲,反反複複喊著天煞孤星幾個字,終於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就在夷玉咽氣沒有多久,男人突然身/體一歪,從椅子上跌了下去,肩膀撞在了地上。他喉頭一滾,嗓子裏竟然也湧/出一口鮮血,將旁邊的玉匣和書冊都濺上些許血珠。

男子早就給自己卜過一卦,生死卦。

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是個大限將至的人。

在他決心報仇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在哪裏。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時日。

如今大仇得報,沒人聽到他的名字不聞風喪膽的,或許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不過他堂堂三十六天門的門主,雖然大限將至,馬上就要死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旁人手裏!

男人冷笑了一聲,看著夷玉的屍體,伸手抹掉自己嘴邊的血跡,喃喃說道:“不自量力。”

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大限並不是一個終結,或許隻是一個轉折而已。他已經安排好了三十六天門內所有的事務,大限一到,男人就會轉/世修行成為鬼仙。

鬼仙乃是修/煉之最下乘,修行者在大限之後靠投胎、借屍、奪舍、轉/世等方式繼續修行,在很多修行者眼中是不恥的行徑,但是男人並不在意,不過是一種方式罷了,而且恐怕在旁人眼中,他早就是個邪魔外道了,並無區別。

男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目光開始模糊,呼吸也漸漸微弱。他現在隻能隱約看清楚跳動的燭/光,還有……

那掉在地上的玉匣和書冊,都是因為這麼一樣東西,他的父母死了,朋友死了,他也背上了叛教弑師的罪名。

三十六天門可謂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門主東方更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隻是提起來都會唾罵不恥罷了。

男人名喚東方,這是他的姓氏,他並沒有名字。因為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再沒人會叫他的名字,他已然不記得自己到底叫什麼名字了。

東方幼時孤苦伶仃廝混在市井之中,不過那段時候年幼無知,倒也是無憂無慮。後來長大一些,有幸拜在名門名師門下修行,再加上天資聰慧,不知被多少師/兄師/姐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