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此話一出,眾人都大吃一驚,那李四更是一張臉嚇得煞白,大呼:“大人,我沒有啊!案發當日我都沒見過金大爺,這分明是那範二娘做下的好事!”

“哼,”林鈺重重哼一聲,“賊子還想狡辯!我來問你:既是當日未見過那金順,你和賈全去他家尋人,如何你打門便是隻喊那二娘子?分明是你已將金順殺害,知道房裏隻有那二娘子一人。‘敲門隻呼二娘子,已知房內無丈夫’”

“敲門隻呼二娘子,已知房內無丈夫”便是昨日林瑒提醒父親的話。

知府這句話一落音,胡端豁然開朗,暗自懊惱自己太過粗心。門外圍觀的百姓們也仿佛明白過來,紛紛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知府大人言之有理呀。”

“就是嘛,那李四如果真的沒見到人,去他家裏尋人,就應該喊‘金大爺,金大爺’的嘛,咋個隻喊他老婆呢?”

林鈺啪的一聲拍了一下驚堂木,衙役們便呼“肅——靜——”

李四此刻已是麵如土色,一股冷氣從後脊梁往上直冒,但是須臾他便鎮定下來,大呼冤枉:“冤枉啊,青天大老爺,那金大爺分明是被毒死的,小人又如何下手啊?”

林鈺連連冷笑:“好個奸猾的賊子!那金順是被擊打致死,毒物是死後被強灌進去的。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來人,速去李四家搜查!”

李四雖強作鎮定,心裏早已一片拔涼。

盞茶功夫,幾個衙役捧著一個綢布包進來,呈遞給林鈺。

範翠蓮失聲說:“這正是我家物件,那上邊的圖案是民婦所繡。”

林鈺往堂下一扔,黃澄澄的金子滾將出來,賈全也趨前辨認,大聲說:“大人,這幾錠金子是小人所兌換,為怕與金大哥的混淆,專門作了記號。”

李四麵如死灰,早已癱作一團爛泥。

林鈺讓衙役將李四痛打了三十大棍,命他一五一十招來。

原來那日金順到得早,久候賈全不至,與船家李四閑聊。言談間流露出因娘子一月後即將生產,何況臨近過年,自己便與賈全合夥做一筆大生意,進點綢緞回來去益州城販賣,過年好賣個大價錢。

李四爛賭成性,正愁年關難過,聽得說金順隨身攜帶金子,且喜夜深人靜,周圍無一人走動,便起了那不軌之心,用船槳將金順拍打致死,正待推入水中,聽得腳步聲,急忙將屍體暫且掩埋在岸邊竹林。

來者便是賈全,李四便裝模作樣地同他一起去尋金順,金家廚房在外邊,李四偶然發現一包毒鼠藥,計上心來,便拿走半包。待賈全去報官之時,李四將那半包毒藥灌入屍體口中,再將屍體推入楠溪江,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李四後來聽得說知縣認定範翠蓮是凶手,心下大定,打算待範翠蓮死後,風聲平定後再動用那包金子,不想遇上這林知府,竟將案子翻了過來。

範翠蓮放聲痛哭,眾百姓也聽得唏噓不已。

林鈺一拍驚堂木,宣判說:“李四見財起意,殘害無辜,論罪當誅,如今罪證確鑿,即判斬立決,家財變賣了賠與苦主。。。。。。”

胡端輕咳一聲,悄聲說:“稟大人,那李四嗜賭成性,家裏值錢的東西均已被他輸光,連老婆也跟別人跑了,如今隻剩下一間破草房。”

林鈺沉吟一下,便問說,“賈全,此事你亦有責任,若非你遲到,那金順也不至於橫死,如今拋下他家孤兒寡母,度日艱難。你可願拿出些許銀兩,周濟那範翠蓮母子?”

賈全雖愛財,並非大度之人,但知府如此說,焉敢不從;何況於此事上,他確也暗自愧悔,索性說:“大人吩咐,小人豈敢不從?”忍不住歎口氣,“金大哥平日裏為人豪爽仗義,死的造孽。唉,都怪我那婆娘,那日舍不得我要出門多日,癡纏了小人大半夜,才害得我爬不起來。。。。。。”

百姓們都哄笑起來。

胡端狠狠地瞪了賈全一眼,厲聲說:“公堂之上,休得汙言穢語!”

那範文鴻一早便來聽堂,此刻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奮力擠出人群,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淚流滿麵:“大人明察秋毫,愛民如子,學生的姐姐沉冤得雪。學生永世不忘大人的大恩大德!”

那範翠蓮也悲鳴不已,連連磕頭。

林鈺叫人將姐弟倆扶起,柔聲說:“你們姐弟受苦了!回去好生過日子吧,範翠蓮的孩子呢?”

範文鴻說因為範翠蓮受刑,孩子早產,自己也因為要上益州府告狀,便將孩子托付給族裏一位喪偶的表姑暫時撫養,範翠蓮聽得心疼不已,催著趕緊去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