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又是衛麗麗搶先把駱駝的白酒喝了……

駱駝側過身,看著衛麗麗。衛麗麗滿臉紅霞,也看著他。好女人是用目光征服男人的。衛麗麗的目光潮潮地,眼裏含有很多愛憐的母性,那目光很執,又象是小母狼一樣……駱駝巴嗒了一下嘴,溫和地說:小麗,你去看風景吧。俄哥倆,好久不見,聊聊。

衛麗麗修養很好,她隻是遲疑了一下,看我一眼,微微笑著,說:好。你們聊。慢慢喝……說著,很聽話地欠起身,走了。

衛麗麗走後,駱駝倒是不急著喝酒了。我們兩人就那麼麵對麵坐著……久久,駱駝說:從這裏跳下去,感覺如何?

我望著窗外,一驚,回頭望著他,說:好啊。風光。

駱駝說:呯!炸彈一樣……多好。也許有一天,我會從這兒跳下去。你信麼?

我說:衛麗麗呢?你舍得麼?

駱駝說:還真舍不得呢。其實,你不了解,衛麗麗比我堅強……

我說:不還有小喬?……也讓我見見?

這時,駱駝有些警覺,他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朝衛麗麗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說:你瓜那壺不開提那壺。哥哥不就……

我笑了……

駱駝突然反擊說:你瓜那“阿比西尼亞玫瑰”呢?找到了麼?

我說:還沒顧上哪……套得死死的。哪有那份心思。——其實,在上海,我剛談了一個女朋友,隻認識不到三個月,我沒告訴他。

駱駝說:在香港,我可是給你瓜打聽了……沒聽懂撒個啥鱉犢子“鳥語”,好像說是,南美洲那邊的。

我說:是麼?隻要有,不急。

我心裏疼了一下……分別這麼久,梅村,我早就不想了。是不敢想(人真是不敢瞎許願哪。我一句話,撂到南美洲去了)。況且,此時此刻,我已掉在了錢眼裏,也的確是沒有這份心了。我說:說正事吧,駱哥。

駱駝目光一淩,說:……大盤你看了?

我說:看了。

駱駝說:研判的結果呢?

我說:熊市不言底。

駱駝說:有道理。

我說:咱怕是得再立一條規矩了。

駱駝說:鐵律?

我說:鐵律。再加上一條……

駱駝說:說,你說。

我說:從現在開始,不管大盤能不能回調,不管股市上漲還是下跌,咱哥倆都要遵循這樣一條原則:每下跌百分之十,立即“割肉”出局!

駱駝手抖了一下,說:吊吊灰,這……?

我說:你聽我說,割的時候,按當日的市價……比如“電真空”。假如說,我是說假如,一百元一股進的,如果跌夠百分之十,立即出局。再比如,仍然是“電真空”,仍然是一百元買的,現在的市價是一百三十八,那就按一百三十八為基準,跌了百分之十,就割。一定要割!

駱駝說:那要漲了呢?

我說:漲了不動。還以“電真空”為例,那怕他漲到一千元一股,隻要不跌夠百分之十,也不動!這時候隻能是以“一千”為基準,隻要跌到了百分之十,立即,哢嚓!……

駱駝想了想,說:好,這一條好。定下。就得有鐵一般的意誌!

駱駝激動了,他說:巴菲特說:股市要旨:第一是:保本。第二是:保本。第三:還是保本。我明白了。兄弟,兄弟呀。這一招,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不想說,我也是徹夜難眠。在股市裏“套”著,我也快要崩潰了……我說:駱哥,你也別誇我。這就是我們兩人之間的差別。你一向是打旗的,走在最前邊的。你在前邊舉著令旗,說:我們一定會勝利!我呢,跟你不一樣,我是個“打破鑼”的。我一開始就會說:失敗了怎麼辦?

駱駝說:兄弟,好兄弟,還是你靈醒啊!這就叫珠聯璧合。隻要咱倆在一起,必是勝利!這樣,今晚,讓衛麗麗滾蛋,咱哥倆睡一床,好好聊聊,聊一夜!

這天夜裏,我跟駱駝躺在一張大床上,聊了大半夜……後來,聊著聊著,駱駝哼啊嗯地睡著了。大約他那一顆焦躁不安的心,終於平複了。駱駝睡覺很占地方,他伸出一個“大”字,居然占據了大半個床!而且,他放屁、打哏、磨牙、還帶不停地說夢話,挺嚇人的……折騰得我大睜著兩眼,一夜沒睡著!我突然想笑:這樣一個人,他跟衛麗麗,怎麼睡呢?

第二天,背著衛麗麗,我把駱駝狠狠地罵了一頓。駱駝一抱拳,說:兄弟,我服了你了。這半月來,你終於讓哥哥睡了個好覺。你不知道,套得這麼深,還有一部分貸款……哥哥跳樓的心都有了!

分手後,按照我和駱駝重新定下的“鐵律”,我們兩人先後躲過了兩次股市下跌,又趕上了兩撥牛市……於1997年的五月,在近6000點的高位登頂,爾後,順利出局!駱駝在電話裏高興地說:兄弟呀,我想抱你。讓哥哥抱一抱!還是你英明、正確。你是偉、光、正!你一席話,救了哥哥了!……我想,這也不是誰“正確”的問題。這隻能說明,就象駱駝說的那樣:“一個偉大的時代來到了”!一個,我們還不清楚走向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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