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薑驟然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連忙直起身。

“阿薑有事情求父親。”她說得鄭重。方才那帝王雷霆一怒她初嚐滋味,但她無論如何不能放棄。姐姐已經犧牲良多,不能再讓她連命都犧牲掉。

齊王正色:“說吧。”他也看出文薑欲說之事必不尋常。

“父親能否將早朝所議之事不予施行?”文薑看著齊王,雙手在袖中緊緊攥著。

齊王聽罷眼神由柔和轉為淩厲。突然他將麵前的桌子一腳踢倒,杯碗鼎食盡皆落在地上,一殿的人震驚之下全都跪趴在了地上,戰戰兢兢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把南枝叫進來。”齊王盛怒之下,語氣陰沉地像要吞噬掉一切。

不一會兒南枝走了進來,一入殿趕忙跪下。

“打。”齊王不多說一個字。殿外上來兩名武士手執木棒,二話不說就開始棒打南枝。

“啪、啪、啪”棍棒敲擊皮肉的聲音在殿內回蕩。

南枝不敢多言,隻咬牙撐著。一下一下,從疼痛到麻木。

文薑從沒見過這陣勢,驚嚇過後連忙跑下殿嘴裏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兩名武士看齊王,現齊王沉著眉沒有任何反應,於是揮棒繼續打。

文薑跪下說道:“父親不要打了,放了南枝吧。”齊王卻一動不動。

棍子打了快二十下,衣服已經滲血,南枝的嘴角也掛了血跡,文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用身體擋在了南枝身上。

兩名武士果然不敢再打,南枝一直死撐,這一刻卻突然流了淚。他看著平日嬌寵著的公主不顧一切為他擋住棍棒,心中激湧,想對文薑說什麼,卻“呱”地一聲,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父親,南枝沒有錯,不要責罰他。”文薑展著雙臂護住南枝,向齊王懇求。

齊王聲音有些疲憊:“阿薑,孤待你如何?”

文薑不懂父親為何在此時說起這些,她答:“父親待文薑無微不至。”

“孤就隻疼你疼到入血入肉!”齊王眼中閃出厲色,“是以孤最恨人從你身上下手,利用你幹擾孤的朝政!”

文薑這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震怒,隻是她沒有辦法。

“說吧,是誰讓你來求孤的。”齊王聲音疲憊。

文薑不答話。

齊王看了她很久,冷笑了一聲,對南枝道:“南枝,你說。”

南枝連忙抬眼去看文薑公主,他見公主咬著唇,脖子挺得直直,眼中卻藏不住擔憂。

他本是大王的人,但這一刻他卻在心裏做了決定。“並沒有人讓公主來求大王。”

齊文薑感激地看了一眼南枝,心中的驚恐也減少了許多,開口道:“父親,阿薑這幾日讀《商道》一書,才知道經商並不像我們想得那樣狡詐取巧,打壓商人也不會給國家帶來好處。”

齊王的神色有所緩和,他的確知道近期文薑在研習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