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很快就會把公主的失蹤和少主人的事情聯係起來,我們必須早作準備。”孟伯正與衛陵商量。

“那鳳山的事情先停下?”衛陵也是一臉焦急,“我已經遣人去通知老主人,但臨淄城不開他們根本出不去。”

孟伯擔心之餘隻覺得焦頭爛額,與魯國公子申的密約在即,公子又出了事。齊王不知何時就會查到洛陽商隊,又無法傳消息給白軫。“當務之急,先尋找少主人。鳳山的事情不能停,越是這種時候越沒有人注意到鳳山,挖鑿山體的泥土運送要隱蔽,工匠和器械很快就到。”

“好。”衛陵雖擔憂卻也沒有什麼主意。

短短一天之內,懸賞公主下落的賞金已經從萬金到了百萬金,整個臨淄城不知道該憂該喜。喜於這賞金的豐厚,憂於像烏雲壓頂一樣的日子。

文薑在震耳的瀑布聲中墜下深淵,她隻記得一件事,就是死死抓著晏周,絕不能放開。兩人一同入水,冰涼的寒意讓她感覺不到撞擊的疼痛,很快他們兩人又浮上了水麵。瀑布水勢極大,他們被急流大力地向下遊衝去。

水流的巨力讓他們很快沒了體力,晏周提醒自己不能失去意識,但很快眩暈感襲來,沉沉暈了過去。

他是被凍醒的,睜開眼時正看到天上的月亮,明亮安靜。耳畔也不再有瀑布震耳欲聾的聲音,身下晃晃悠悠的,有槳劃水的聲音,看來他現在是在一條船上。【沒死。】這是他的第一感覺。

他坐起身,很快發現左臂麻木不堪,全無知覺,低頭一看之下心中複雜。齊文薑就躺在旁邊,兩人的手臂被她用裙子緊緊纏在了一起。

“嗬,你醒了,可真是命大啊。”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是劃船之人。

晏周側頭看去,發現這個人比孟伯還老些,借著月光能看到他一頭白發,“多謝。”他說,發出的聲音已經沙啞。

“你們是從上遊落水的吧,我一把年紀了,還從沒見過能從上遊漂來的人呐。”老者嘖嘖稱奇。

看這水勢,他們從白天漂到現在,該有幾百裏了。晏周辨別了一下方向粗略計算片刻,突然心有所感,問道:“老丈家住哪兒?”

“這就快到了,我是陰康人。”老者一邊劃槳一邊笑嗬嗬答道。

晏周如遭雷擊,陰康,以族為名的部落,當年赤將軍攻打了六次才堪堪征服這個小族群。父王施恩,兄長親自與當時的族長結交,以為臣屬。他因家國之恨從未回過舊地,七年了,沒想到今日竟被大水衝回了紀國國土。

“陰康。全族好戰,老丈也是老當益壯。”

“小夥子還知道我們陰康人,你們是齊國的人吧。”老者語氣一變,突然不劃槳了,兩隻眼睛透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