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他問,眼睛看著她的胳膊。
文薑不想讓晏周知道,連忙搖頭“沒事,看來這藥方沒有錯,你給村裏的人服用了嗎?”
劄青看出她的意圖,便也不再多說:“一早就讓病患們服了藥,也給費城那邊送了消息。這件事,還多謝你。”
晏周聽著兩人對話才知道自己病得不輕,是齊文薑救了他。但此時他心裏更在意的是那個布囊,那紋樣絕沒有錯,是兄長的,與自己的一模一樣。他要想辦法從劄青口中打探出消息。
“周還未曾道謝,多謝你收留救助我們。”晏周拱手。
劄青擺擺手:“隻是借了我的屋子給你睡而已,不用這麼謝我。”繼續對文薑說,“如果費城答應了退兵,就是你的功勞,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盡量滿足你。”
文薑看向晏周,想了想說:“送我們回去就好。”
劄青一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這時晏周開了口:“我身體沉重,還想再休養幾日,麻煩之處,日後必有報答。”
劄青根本不在乎報答,但此時卻覺得這話聽著真是順耳,連忙說道:“沒錯,這位兄弟大病初愈,正該多多修養,你也正好留下幫我看看這些病患,也讓我有時間想想怎麼報答你的大恩啊。”劄青笑著說。
文薑被他逗笑,順勢點了頭。
“好了。”劄青開懷,“快吃些東西吧,你們也都餓了。”
文薑轉身後,晏周輕輕拉住劄青:“我叫晏周,是洛陽的商人,如果陰康有我能出力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劄青抬眼看他,壓低了聲音:“你能給我陰康出上什麼力呢?”
晏周手上用力,同樣壓低了聲音:“銅”
劄青猛地側身緊緊看向他的眼睛,半晌才重複道:“銅?”他心中念頭飛快,銅器的確是他最缺少的東西,隻是這個晏周為何知道?訓練兵勇並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難道有人走漏風聲?不會,他確信每一個子弟都是陰康的錚錚鐵骨。
他手臂一震,把晏周的手甩了開,看著他的眼睛道:“洛陽晏周,我劄青記下了。”說罷也向屋內走去。
晏周看著他的背影,頭腦中想起當年那個桀驁的少年。看來歲月改變了太多東西,每一個孩子都要成長,都要擔負起太多的責任。他們的稚氣和不訓全都會消失,留下隱忍和擔當。
三個人心中都有事情,顯得神思不屬。一頓飯結束,各自散了。劄青先在村子裏走了一圈,轉去了後山。
他腦裏始終揮不散晏周的那番話,對於兵器,他為什麼會如此直接地說出來?他對於這布囊的態度,又是為什麼?他會不會知道汜?……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一個猜測,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測。
他走到了半山腰,抬頭向上看時,突然發現山頂大樹旁坐著一個人,淡藍色的衣衫被風輕輕吹拂著,那是文薑。瘦瘦小小的身子倚著大樹,顯得那麼單薄。他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許久,她都不動一動。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