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古代曆史名人事跡追蹤(下)(1 / 3)

第八章古代曆史名人事跡追蹤(下)

叔本華的性格之謎

亞瑟·叔本華(1788~1860)德國著名哲學家,唯意誌主義和現代悲觀主義創始人。自稱“性格遺傳自父親,而智慧遺傳自母親”。他一生未婚,沒有子女,以狗為伴。

亞瑟的父親是個商人,他的祖輩都是商人,家庭非常的殷實、富有。母親是個年輕、漂亮、行為開放的女作家。在叔本華5歲那年,普魯士人占領了叔本華的家鄉但澤,父親被迫攜著妻兒逃亡漢堡。作為父母親惟一的兒子,父親非常希望亞瑟將來能夠繼承他的事業。然而,他沒能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在亞瑟17歲的時候,他的父親有一天在從頂樓向窗外探望的時候,不慎從窗子斜傾出去,掉在窗外的溝渠裏被當場淹死。亞瑟失去了父親。由於他的母親年輕、漂亮、風流,從未對他的父親有過忠誠,人們普遍認為亞瑟的父親是自殺的。

父親死後,亞瑟非常傷心,他決心實現父親的願望——經商,以懷念他最摯愛的父親。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喜歡經商,甚至還有些厭惡。在父親死後相當長的時間裏,他隻是一個憂鬱青年。父親是他惟一的朋友,他討厭母親,雖然她以她的美貌和智慧已成為魏瑪頗有名氣的小說家。母親也不喜歡他。他就像哈姆雷特一樣,憂鬱地沉思:“父親的不幸和母親的恥辱。”

為了一心一意地打理父親的生意,亞瑟回到了但澤。母親寫了許多的信嘲笑他和辱罵他,“對我來說,你是難以忍受的負擔,因此我不可能和你一起生活。”在拿破侖的軍隊占領魏瑪期間,亞瑟的母親在她的另一封信中說,“我可以告訴你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但我遏製了這種願望,因為我知道你怎樣地愛思考人類的痛苦。我不願讓你得到這種滿足。”當她接到亞瑟要去魏瑪看她的消息,連忙寫信回來阻止,“我希望聽到你生活得幸福的消息,但我並不想親眼見到。我不必對你隱瞞真情……我無論如何也不願你到我這裏來。我已經說過,我很難與你在一起生活。”母子間的關係到這種地步,簡直就像敵人一樣。亞瑟從恨他的母親發展到恨一切人。他在日記中寫到“從我一開始思考問題起,我便覺得自己與世界是很難和諧相處的。”

他在自己所厭惡的商業工作中掙紮了一段時間後,最終放棄了經商生涯,進入哥達大學預科學校學習。後來又進入了哥廷根大學。在哥廷根大學他以飽滿的熱情刻苦地學習著,他閱讀了關於曆史、自然史、礦物學、物理學、植物學、哲學、天文學、生理學、人種史和法學等方麵的大量書籍,在浩瀚的知識海洋裏拚命地吸取著各種知識。除此之外,他還對化學實驗、磁學、電學、鳥類學、魚類學和斯堪的那維亞的詩歌等都懷有濃厚的興趣。他還準備對精神病因進行有開創性的調查。

他的大學同學們被這個前額突出、頭發蓬亂、眉頭緊鎖的學者嚇得不敢做聲。恨不得全校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對聲音敏感、喜歡獨自散步的人。偶爾,他也會出來與人們交際,有時甚至去看望他的母親。但他與母親的關係並不親密,就像是普通的客人一樣彬彬有禮。

在他大學畢業時,他的博士論文《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受到了許多人的讚賞,其中包括母親的朋友歌德,老詩人對叔本華非常欣賞。而他的母親則帶著諷刺的口吻說:“四重根,這聽起來像是一本為藥劑師們寫的藥方。”叔本華則心平氣和地看著母親說,“即使你的著作在垃圾堆裏找不到時,人們還會讀我的書。”從此以後,叔本華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母親。

離開哥廷根大學後,他定居在德雷斯頓,過著一種閑散舒適又怨天尤人的紳士生活,他幾乎沒有朋友,整日裏孤芳自賞。沉溺於夢想,任由他的哲學在頭腦中慢慢地成熟起來。他坐在德雷斯頓美術館,長久地凝望著意大利著名畫家拉菲爾的聖母像,她是真正的和平、幸福和理想精神的象征。他也常常帶著固執的焦躁神情漫步在易北河畔,或到城裏的暖房和柑橘園遊逛。一次,正當他全神貫注地對著灌木叢說話,又仔細傾聽飄落在肩上的橘花的細語時,有人擔心這位行為古怪的青年是否有精神病,便上前問他是誰。叔本華用令人迷惑的眼神打量著來人說:“如果你能告訴我我是誰,我將感激不盡。”說完轉身走了,留下那人呆呆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對於叔本華來說,這個問題是十分自然的。他一直都在思考關於世界的哲學問題。“世界是我的表象,太陽的存在就是像我看到它的那個樣子……人生是一場夢。”他在筆記本上寫道。

叔本華在德雷斯頓的夢一度出現了樂觀的色彩,這是因為,雖然他憤世嫉俗,但是實際上他還是很熱衷於社交活動,他發現他居住的這個城市是個僅次於魏瑪的歐洲文化藝術中心,在這裏他能夠被平等地對待,時常應邀出入劇院和咖啡廳。

但他骨子裏那憂鬱沉思的稟性是無法改變的,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信任上帝。雖然在有的時候他自己也對自己的看法有些看不慣,但他總用柏拉圖曾經說過的“天才常常具有道德上的弱點:軟弱、卑鄙、甚至品行敗壞”進行自我安慰。他就是這樣來思考、想象、懷疑他的同胞,同時在心中孕育著他的龐大的悲觀主義哲學體係。他後來寫出了一部係統地概括他的思想的著作——《作為意誌和表象的世界》。

寫完這本書後,叔本華到意大利去旅行了一趟,去瞻仰意大利文藝複興時代人本主義思想的先驅彼特拉克和意大利音樂家羅西尼。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引起人們的注意,甚至有人會停下腳步來注視這個前額寬闊、雙目有神的陌生人。“我喜歡坐在你的對麵”,曾經有一位年輕的英國人怯生生地對他說,“你有像貝多芬一樣的麵容。”

叔本華還非常地惜命。一次霍亂在柏林流行,曾經鼓吹生命無用的叔本華被嚇得驚恐萬分,他匆匆逃離柏林去到那不勒斯,沒想到那裏正在流行天花,他又慌忙逃到了維羅那——在這裏,他懷疑自己已經吸進了大量的毒氣,因而成天惶惶不可終日。他陷入極度的痛苦中,人們開始回避他,因為無論他盯住哪裏,哪裏就會陰雲密布。

他渴望得到公眾的奉承,但公眾到現在還未認識到他就是至高無上的亞瑟·叔本華。他曾向朋友吐露:“我生來就是為了讓整個人類都知道我的才智,但我現在卻不得不去聽人們歌頌那些無能小人——然而,是我揭開了真理的麵紗,我是高於任何人的。”他確信,在康德和叔本華兩個人之間的間隔年代裏,沒有值得一提的哲學。他帶著這樣的想法,來到偏僻的小城法蘭克福。他決定在這裏定居,遠遠地避開世界的注意。他當時45歲,正值壯年。然而,他再也沒有離開法蘭克福,他在這裏孤獨地隱居,一直到生命的最後時刻。

1835年,他發表了一篇《論自然的意誌》的論文,在這篇論文中,他繼續討論了他畢生感興趣的關於一切存在的本質是惡的問題。隨後又寫了《作為意誌和表象的世界》的續篇。人們開始讀他的書,他終於贏得了社會的承認。人人都在貪婪地閱讀他的著作,並通過他的種種“詭辯”發現他思想的創造性。年輕的追隨者們以愉快的心情到處談論這位老先生的主張:“人所能具有的推一一個最誠摯的願望就是絕對的毀滅。”

亞瑟·叔本華舒適地沉湎於極盛的榮耀之中。凡是評論他著作的文章,他都要買下來。人們絡繹不絕地來拜訪他,他盡情地享受這遲來的春天。

1860年,叔本華患了肺炎。在那個年代,這是很嚴重的疾病。醫生勸他吃藥和臥床休息,他都頑固地拒絕了。他坐在沙發上,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歌德的油畫肖像,書櫥上立著伊曼努爾·康德的塑像,近處的書桌上擺著展開的笛卡爾的著作。“叔本華博士,你洗過冷水澡了麼?”女房東走進來,打開門窗讓新鮮的空氣流進房間。她把一杯咖啡放在他身邊的茶幾上,“叔本華博士!”他沒有回答。這時的叔本華的心靈已經遠離他的房間而去,他已經與世長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