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就當是讓一條街頭上的瘋狗給嚇了一跳,反正也沒有咬著我什麼。平庸很無奈地回過頭去一麵安慰著自己,一麵繼續往北邊走去,這一路上還不停地找出各種理由來寬慰自己,走了好長一大段路,這才想起來打的回家。
平庸原本是想打的直接回家的,可在出租車上他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在半道上下了車,來到一家四川小餐館門前,他推開小餐館的大門,站在屋門口,往屋子裏四處看了看,餐館的店麵不算大,但挺幹淨,挺暖和的。仨一群、倆一夥的人圍著長條桌子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倒也呈現出了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心裏尋思著,這家小店的生意還真是挺不錯的,等我內退了之後也開這麼一個小飯店。他的腦子裏這麼想著就抬腿向一個唯一的一張空閑桌子走了過去,他的屁股剛剛坐到椅子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男孩服務生,一隻手拿著圓珠筆和本子,一隻手捏著菜譜便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笑嘻嘻地問:“叔叔,想吃點什麼?”
“一盤泡菜,一盤臘肉。一瓶半斤裝的賴茅。”
平庸說完,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香煙抽著,等著喝酒。一會兒的工夫,兩盤菜上齊了,平庸四平八穩,自得其樂地吃喝起來。他一邊吃著喝著,一邊琢磨著,泡菜,臘肉,賴茅,這不就是簡化了的現實生活嗎。無論富家翁還是老百姓,生活的本質幾乎都一樣,有甜蜜,有鹹辣,還有臘肉這種煙熏火燎的味道。
今天晚上,平庸在家裏沒撈著吃飯,這會兒覺得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他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不到八點鍾,時間還早點。心想,等一會兒吃飽喝足了,回到家裏就上chuang去睡覺,省得看老婆那張陰陽臉,聽她的亂叨叨,鬧心。我在這裏吃飽了喝足了,等一會兒回到家裏就上chuang睡覺了,可老婆在家裏會不會吃飯?她那一肚子裏的閑氣消了沒有?她現在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是在幹什麼呢?
平庸的腦子裏轉悠到這兒,馬上就又埋怨起自己來了。真是的!我怎麼又想起家裏那個惹事精來了。他勸自己什麼事情都不去想了,吃飽飯,喝足酒再說。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大腦,心裏不由自主地又琢磨起他老婆來了。明天我什麼也不幹了,上班坐一會兒就上藥店裏去買幾瓶更年康。到了更年期的女人就是麻煩,身體忽冷忽熱的難受不說,情緒更是不穩定,有事沒事地就要給你鬧個不肅靜,攪得人頭暈腦脹,心煩意亂的得不到個安寧日子過。
今天晚上他們家裏本來沒有什麼事情,可張慧娘七大姑八大姨,陳芝麻爛穀子,就連他前些年和兩個女同學喝酒的那件事情又給翻騰出來跟他清算,氣得他頭疼。平庸真是搞不懂了,女人的記性怎麼會這麼好?就連年輕的時候,他對張慧娘說過的那一些牛皮話,到現在張慧娘還能倒背如流,時不時的就翻出來數落他。
“真是的,這算是什麼事呀!我的優點,我做過的好事,她從來都不興跟我提一句。我不願意聽的話,她一天到晚非得說給我聽聽不可,真是煩死人了。”
平庸嘴裏一邊這麼嘟囔著,一邊站起身來走到櫃台前付完賬,出了川菜館,他一路往家裏走著,一路上還尋思著,今天晚上真是憋屈,早知道讓那個野丫頭平白無故地給罵了一頓,還不如待在家裏聽老婆的窮叨叨,哪怕就是讓老婆給罵個昏天暗地的也比讓人家給罵一頓的好啊!真是的,你說我在哪兒散步不好,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走到那條婊zi路上去了呢?這算是什麼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