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在平湖賓館要了一間單間,進了房間放下旅行箱就趕緊脫衣服上衛生間裏去衝涼,洗完淋浴,搽幹身子,穿上內褲,來到房間裏,打開旅行箱拿出一包雀巢咖啡,衝了一杯便躺在床上,剛剛點上香煙,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他隨手拿過來一看,是老張的。
“怎麼樣?和阿珍聯係上了吧?住下了吧?”
平庸一聽電話裏老張的聲音挺自豪的,便趕緊說:“聯係上了,住下了,你這個阿珍朋友人挺好的。不過我現在是住在平湖賓館裏,你租的那房子裏實在是太髒了,異味大,沒法住人啊!我的老夥計。”
“哈哈哈,你這個家夥就是太懶了,出門在外什麼事情都得湊乎著來。我剛才給曹大隊長打完電話,他說暫時安排不了你的工作了,我又給羅湖區保安公司的劉隊長打了個電話,他這個人比曹大隊長實在一些,劉隊長是廣東本地人,你就把那包驢肉給劉隊長吧,我把你的一些情況跟他說了,把你的手機號碼也給他了,一會兒他就會跟你聯係,說是能給你找個旅遊老師的工作,吃飯不花錢,天天旅遊,一個月還能掙個幾千元,挺好的。不是我跟你吹牛,我到哪兒都有一些好朋友……”
平庸放下老張的電話,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尋思著,你到哪兒都有朋友,這話倒也是真的,可你的朋友多數都不靠譜,這事也假不了。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等等羅湖區保安公司那個劉隊長的電話再說吧。
平庸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地這麼尋思著,床頭櫃上的手機又響了,他一接電話,果然是羅湖區保安公司劉隊長的電話,平庸挺興奮的,便跟劉隊長說了幾句客套話,劉隊長直白地讓平庸立馬坐汽車趕到羅湖區去,說明天早上六點就得上班了,讓平庸到了深圳火車站下車,上了地鐵車裏就給他打個電話,到時候他好在羅湖區醫院的地鐵站出口處接平庸。
平庸心裏犯嘀咕了,這事能靠譜嗎?腦子裏這麼尋思了尋思,還是穿上衣服,退了房間,拉著旅行箱趕到一個臨時停車場,坐上大巴車,大約一個多小時便到了深圳火車站,他下了大巴車,匆匆忙忙地走進地鐵,上了地鐵車,掏出手機給劉隊長打了一個電話,大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羅湖區醫院地鐵站,平庸走出地鐵站站口就用手機聯係上了前來接他的劉隊長,兩人見了麵,平庸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把旅行箱放到了劉隊長的轎車後備廂裏。
劉隊長三十多歲,個頭不到一米七,身材稍瘦,長方臉龐,蒜頭鼻子,兩個眼睛不大,但挺有神的,讓人打眼一瞧就是一個挺精明的廣東男人。
劉隊長一邊開著車一邊跟平庸說:“我們公司的保安都是三十五歲以下的,你的年齡不行了,隻能做輔導員這一行工作。現在我先給你找一家快速照像館,給你照個標準像,洗個幾張,辦工作證用。然後咱們到阿梅家去找阿梅,在外麵吃個夜宵,明天早上你跟著阿梅去上班,一些具體事情阿梅會跟你說的。”
二十一點多鍾,劉隊長和阿梅幫平庸找了一家賓館,平庸在賓館大廳辦完手續,從旅行箱裏拿出老張那包驢肉給了劉隊長,然後把旅行箱放到房間裏,在這家賓館對麵的一家大酒店裏宴請了熱情的劉隊長和阿梅。
阿梅來自四川,二十多歲,個頭也就有一米五高一點,一張紅裏透白的瓜子臉,兩道彎彎細細的黑眉毛讓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修飾過的,不自然。薄薄的兩片小嘴唇,塗抹的紅紅的,讓人一看就是一個混社會的。小小巴巴,苗苗條條的身材裹著一件淺紅色的連衣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明潑辣勁,她的那一雙圓圓的亮眼睛,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說話辦事幹脆利索的女人。
三人吃飯喝酒閑聊的時候,平庸方才弄清楚,原來這是一對野鴛鴦。平庸從阿梅的口中知道了輔導員的日工資是80元,中午管一頓飯,可一晚上平庸都沒整明白輔導員究竟是幹什麼的,阿梅不願意多說,平庸也不好多問,大多時間是當電燈泡,靜聽他們倆打情罵俏了。說實在的,這些年來平庸哪裏遇到過這種尷尬的場麵,尷尬的事情啊!無奈,他隻得像個傻子似的,幹笑著坐在一邊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往外冒了。
第二天早晨五點鍾平庸起了床,洗刷完畢走出賓館,在賓館左邊的十字馬路口的人行道上等著阿梅。阿梅來了之後腳步都沒有停住,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微笑著跟平庸打了個招呼,平庸緊跟著阿梅身後往東走去。阿梅走路就象是跟誰競走似的,兩條腿讓人看著挺有勁的不說,還有那麼一種節奏感。平庸一邊往前走著,心裏一邊尋思著,看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深圳速度了,於是便加快了腳步緊緊地跟著阿梅往前走去,兩人默默地走了大約十幾分鍾,來到一座水泥大橋底下,橋底下已經站著十幾個青年男女了,平庸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還不到六點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