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愛情就是燒餅(三)(1 / 3)

第四章 愛情就是燒餅(三)

等待

從前,某個村子裏住著一位叫桔梗的少女。桔梗沒有父母,獨自一人住在家裏,然而,有個天天找桔梗的少年,“桔梗啊,我長大了,我要跟你結婚。”“ 我長大了也要跟你結婚。”兩人就這樣約好了。 幾年後,桔梗長成了漂亮的小姐,少年也長成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兩人是一對戀人。但是,小夥子為了捕魚,不得不乘大船去很遠的地方。“好傷心,沒有你,我都不能活”桔梗流著眼淚說到。“桔梗啊!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終於到了小夥子離開的那一天,“記得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再見。”向著大海出發了。 越來越遠,桔梗不停的流淚。可是,愛著桔梗的小夥子,過了十年也沒回來,桔梗越看大海越傷心。因此,決定暫時去廟裏。“師傅,請教我平息心法。”“南無阿米陀佛,想知道這些就要先把心空起來才行。不要被心裏的姻緣所糾纏。”

桔梗決心那麼做。但是,怎麼也忘不了那個小夥子,總是總是跑去海邊。就這樣過了幾十年,桔梗已經成了老人,看著大海的桔梗,想起總是不回來的青年,留下了眼淚。祈求上蒼,讓我心愛的他一定要回來。這時,神靈現身了。“桔梗啊,你不是到現在為止都忍過來了嗎?”“神靈,我想忘了他,但忘不了。” “嘖!你苦等難受,可是,現在要放棄那份思念。”山神靈先生說道,“神靈,不管怎樣,我的心不變啊。” “嗬嗬,忘記吧!”神靈特別擔心桔梗。“神靈,我忍不住一直孤獨。” “不是讓你放棄那份思念了嗎?我要給你定下不能忘掉青年的罪。”桔梗的眼睛慢慢的閉上,身體變成了花。 後來,人們就把那朵花叫做桔梗花了。桔梗花看著大海尋找著少年。 每次看到這篇故事,藍璃總是有些傷感。好像她就是那個桔梗似的。 合上書,藍璃關了燈便躺下了。夢裏,藍璃看到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過。從出生到長大,從快樂到傷心,從天真到老成。一個八歲女孩所擁有的。 藍璃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跟夢裏的小女孩的房間一樣,隻是她很奇怪自己怎麼會來到這裏。 “小姐,您醒了?!太好了,您都睡了兩天了。”一個古裝小丫頭放下手裏的水盆,抱著藍璃的腰。“小姐,您知道嗎?你昏睡的這兩天我都擔心死了。少爺不在,少奶奶都不管您,也不去請大夫來給您看病..嗚嗚嗚..”說著小丫頭就哭了起來。 “你..”“啊,小姐,我做了些吃的,你快來吃吧,您都兩天沒吃東西了。”藍璃本來想說什麼來著,被小丫頭給堵住了。然後小丫頭跑了出去。 藍璃想了想,記得這小丫頭叫小小。那麼,這身體就是那個八歲的女孩的了?藍璃頭有點暈,夢裏,那女孩和自己同名。而現在自己卻真的成了這小女孩——白離。 “小姐,吃吧。過兩天少爺回來了,你就可以和少爺告狀了。”白璃點點頭。“你先出去吧,我今兒有點累了。”“小姐..怎麼會這樣?您才剛醒來怎麼又累了?快快快,吃完了就躺回床上去。”藍璃莞爾,這小丫頭很關心她家小姐,可惜自己不是她家小姐。要讓她失望了。 “小姐,您先睡。明兒我再來。”說著小丫頭關上門走了。 藍璃躺在床上整理思緒。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藍離今年才八歲,而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女性,雖然隻有二十歲啦。藍離愛著她的哥哥,可她哥哥卻娶了門當戶對的李家小姐。 在那李家小姐進門後的幾個月裏受盡她的折磨。在這個世界,女子沒有什麼學識,就算是藍離這樣的富家小姐也隻認識一些字而已。所以藍離並不敢告訴哥哥自己在李家小姐那兒受了委屈。 藍禹,藍離的哥哥並不知情。還以為李家小姐還待藍離比自己親妹妹還親。在前天,藍禹一出門,藍璃就被李家小姐叫進了她房裏。受盡折磨的藍離終於受不了了,從李家小姐房裏出來後就暈到了,而自己就進了藍離的身體。 暈啊。藍璃實在有點接受不了,怎麼睡一覺自己就跑到別人的身體裏了?而且還是穿越到了古代,封建的古代啊,這可是自己最不願意來的地方了。為什麼自己就偏偏到了這裏?老天爺你也忒狠了吧..“轟隆..”一聲雷響打斷了藍璃的埋怨。 “算了,你既然讓我來了,我就在這兒過得好好的給你看!”藍璃對著天(其實是床頂)發誓道。

生死之舞

冰冷的城市總是讓人覺得莫名的恐慌。

也許是出於這個原因,鴿寂裳和艾寧將住所搬至了離崖山的山腳下。離崖山其實就是這個城市最大的公墓區,不高的山丘染滿了淡淡的綠色,淺淺的灰色石碑錯落有致的排列著,並不會給人因為死亡的緣故而有的恐懼感。初春和深秋,大片大片的桃紅或是金黃讓人看得內心喜悅而平靜。隻有在這裏才會讓人感覺死亡也隻是一件安寧的事,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悲傷和無法接受。 鴿寂裳和艾寧住在離崖山山腳的一幢木屋裏。兩個單身的年輕女子住在這種地方多少會讓人產生些許疑惑,再加上兩人並不多與旁人接觸,也就成了這一帶人們排斥的對象。 鴿寂裳和艾寧深知這一點,但也不想去改變什麼。住在這裏隻是想安靜一點,也許也不會住太久,等到她們找到寂域和遲戒,自然就會離開這個地方。隻是要找多久?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會是很多年。的確是很長的時光,一住便住了6年。 離崖山的山腳的小木屋裏,艾寧架起畫架背對著陽光開始畫畫,木屋外的花園裏種滿了玫瑰花苗,這時才初春三月,滿園的玫瑰隻有枝葉,甚至還看不見小小的花蕾。鴿寂裳躺在花園的搖椅上,微睜著眼睛看著天空,搖椅有節奏的前後搖擺,放在扶手上的黑皮日記掉落在地,發出悶悶的聲音。 鴿寂裳起身撿起日記,走進房間,陽光灑在艾寧的畫上,使畫中的男子英俊的愈發不真實,鴿寂裳默默的看著艾寧一筆一劃的細描男子柔順的頭發,許久,鴿寂裳將手緩緩的放在了艾寧削瘦的肩上,艾寧身體微微一顫,畫筆從手中掉落。鴿寂裳彎腰撿起畫筆,將畫筆放在艾寧手裏笑笑說:“他很好看。”“這句話你說過很多次了。”艾寧抬頭看了鴿寂裳一眼,繼續畫著男子的頭發。 “你每畫一次我都要說一遍,說過很多次那也不奇怪。”鴿寂裳背上碩大的照相機,然後又看看還在畫著畫的艾寧,“每天都要畫一張,你不會累麼。”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鴿寂裳搖搖頭準備出門。“你每天都要去拍照你會不會累?”艾寧停下畫筆,將畫紙從畫板上小心揭下,仔細看看笑著說:“寂域真是好看。”艾寧將畫紙翻過來給鴿寂裳看,“是不是?”鴿寂裳點點頭:“恩,我已經說過了,很好看。” 艾寧畫中的男子名叫寂域,是艾寧的戀人,七年前因公事離開艾寧,從此以後音信全無,艾寧竭盡全力去找寂域,仍然沒有下落。數月之後在一家小報館裏艾寧遇見了同樣是登尋人啟事,尋找突然失蹤的戀人遲戒的鴿寂裳,兩人境遇相同,性格互補,便開始一同生活,一起尋找自己的戀人。 艾寧每天都要畫一張寂域的畫像,6年裏從沒有間斷,到如今寂域的畫像已充斥滿了小小的房屋。鴿寂裳說遲戒喜歡攝影,她要天天出門把所有好看的東西拍下來,等找到遲戒的那一天拿給遲戒看。兩個女人天天如此的生活,卻也不覺得單調。 有一天,艾寧卻收起了畫架。 艾寧說:“我有預感,今天我會找到寂域。”鴿寂裳笑笑,不多說話,看著艾寧把被風吹亂的寂域的畫像一張一張重新整理好。在鴿寂裳的眼裏艾寧是一個水晶一樣的女子,溫柔卻堅定。6年的尋找於誰來說都不是一件易事,也許在某個地方,寂域和遲戒已經成家,已經有了自己全新的生活。等待和從始而終從來都隻能成全女人自己。如今即使艾寧想要放棄,鴿寂裳也不會覺得意外。 傍晚時分,艾寧問:“寂裳,陪我出去走走好麼?”鴿寂裳點點頭,陪艾寧離開了木屋。 離崖山離市區較遠,公路寬闊,來往車輛少的出奇,隻有偶爾來出殯的車經過。 昨天夜裏的一場雨沒有幹透,今天的空氣裏彌漫了厚重的霧氣,再加上黃色的路燈一渲染,更是朦朧。一路上鴿寂裳和艾寧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緩緩的行走。其實兩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如此,隻是在一起沉默的生活,尋找著各自要尋找的人。

對麵人行道上仿佛有人在走過,鴿寂裳隻覺奇怪,並不多看那個人。身邊的艾寧卻隻住了腳步,定定的看著那個馬上要消失在霧氣裏的人影。突然之間,艾寧向對麵的人行道奔跑起來,鴿寂裳來不及阻止,隻能聽見艾寧融入霧氣時大聲呼喊的兩個字:“寂域!” 尖銳的刹車聲,飛起的人影,肉體墜地的鈍聲,和幾乎聽不見的一聲短促呻嚀,似乎揉進了粉身裂骨之痛。肇事的卡車在鴿寂裳還沒到達艾寧身邊便逃之夭夭,漫天的濃霧裏根本看不清車牌號。 鴿寂裳把艾寧抱到人行道上,克製住內心的恐慌,緊緊地握住艾寧的手,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然而鴿寂裳的雙手不住的顫抖,根本按不下一個鍵,抬頭望望四周,全無人跡。身下的艾寧表情平靜,抬起手打掉了鴿寂裳的手機,“寂裳,我不要去醫院,帶我回家。”鴿寂裳看著一身是血的艾寧,眼淚不住的流出來:“不去醫院會死的,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我要回家!”艾寧盡力大聲叫著,鴿寂裳一怔,心中也明白此時的艾寧即使去醫院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鴿寂裳背起艾寧盡全力向小木屋跑去。在艾寧的身下鮮血如水流一般的滴下,彙成一條紅色的河流,很久之後都不曾淡去。 木屋外的花園裏,艾寧安靜的躺在地上,頭枕著鴿寂裳的腿,淚落如雨的鴿寂裳拿毛巾替艾寧擦拭鮮血,血流不斷的滲出,將雪白的毛巾染的一片殷紅。艾寧臉色平靜,努力睜大雙眼看著鴿寂裳,輕輕地說:“寂裳,不要再擦了,沒有關係的,我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隻要一會就過去了,好好陪我說說話吧。”鴿寂裳握緊艾寧已近無血色的雙手,不住的點頭。 艾寧微微抬頭,鮮血更是不斷湧出,艾寧卻完全察覺不到一般,隻是拭幹鴿寂裳的眼淚,小聲說:“不哭了,和我說說你的故事,在一起這麼久,你從來沒有提過多少,現在也該讓我知道了吧?” 鴿寂裳不住的撫著艾寧的頭發,點著頭。深夜的花園裏,已近透明的艾寧微閉著眼聽鴿寂裳說著那個叫遲戒的男人。 “他是一個**,替我在酒吧解了圍,我們相戀3年已經訂婚,還有了一個孩子。” “孩子呢?” “遲戒在我們婚禮的前一天失蹤,我一直找不到他,我不想孩子出生沒有父親,就把孩子流掉了,是不是很殘忍。” “不會,因為寂裳真的很愛遲戒,就像遲戒一樣的愛你。” “艾寧,你的寂域怎麼辦?” 艾寧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縷燦爛的笑容,艾寧開心的笑了,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下,在慘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醒目。“寂域..”艾寧似乎是竭盡全力大聲的喊出來:“寂域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去的..”艾寧閉上眼睛,似乎在那一瞬間分外的痛苦,睜開眼看著驚呆的鴿寂裳,艾寧笑著說:“寂裳,寂域已經死去好多年了,我再也不想讓我們兩人在不同的世界裏獨自寂寞,我現在去找他,我們會很幸福的,所以你不要難過..”鴿寂裳將頭埋在艾寧的頭發裏,忍不住的抽泣起來。“寂裳,如果人真的能有靈魂,我會幫你找到遲戒的。”艾寧抬手摸摸鴿寂裳的臉龐,“寂裳,對不起,請原諒我。” 天空有鴿子在瞬間騰起,鴿子雪白的翅膀下是艾寧永遠睜大的空洞的眼,鮮血似乎已經流盡,在艾寧的身下形成一個翅膀的形狀。渾身染滿鮮血的鴿寂裳一臉漠然的合上了艾寧的雙眼。

在那最西的地方.

魚,血痕 一年級的兒童節,記憶中是撅著小嘴度過的。

因為央求媽媽給我買隻小金魚和一個玻璃缸,可她卻說我還小,養不活它們。任憑怎樣的哭鬧都沒有得逞。這件事很快過去,不諳事的我根本沒將它放在心上。畢竟,蕾絲衣裙的魔力委實比魚兒要大得多。 六一過後的某天夜裏,依稀聽到隔壁東子哥哭叫的慘烈聲音。具體因為什麼,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眨巴了一下眼睛,繼續美夢。 第二天一早,在小院的拐角處。他捧著一個藍色的玻璃缸,微微的藍倒影在他的眸子裏,清澈而憂傷。一隻披著彩色鱗甲和扇形尾翼的小魚在水裏兀自的遊著。他說,給,這是哥給你的。 透明的水缸影射出一雙無數血痕的手掌,他咬著嘴唇淺淺莞爾。 眼睛被一層霧靄遮住,碎小珠子從眼角泛溢而出。為了一條魚和一隻破魚缸,他竟然逃學到水塘去撈魚,而後省下好幾天的早餐錢買了一隻藍色的水缸。 暗紫色的血痕好象深深的印記刻在了我童年的心底,怎麼也抹不去。 默別 六年級,我們一家從小院搬走了。東子哥沒有來送我。 望著小院裏高高的老槐樹,斑駁的樹影從縫隙間調皮的擠進來,灑在我的臉龐,暖暖的。長滿苔蘚的洗衣台落寞的倚在牆角。還記得,曾經和他常常坐在這個冰冷的板子上看午夜的星星。他說那顆最亮的星星叫小然。我的名字就叫小然。 東子哥說,長大了他要做警察。他要保護我,不讓我受欺負。我微笑著仰望布滿繁星的蒼穹,小小的幸福被貯藏在了遙遠而美麗的星球上。 青澀的碎片一幕幕蔓延開來,禁不住到處搜索他的身影。他似乎故意躲起來不讓我看見。其實隻是想問他一句,你說話還算話麼?你還會做警察麼?還會保護我麼? 屋子搬空了,心似乎也空了。抹去眼角的濕潤,凝視那扇熟悉而一動不動的木門,在心裏與他話別。 刺青 之後的一年裏,我們象斷了線的風箏,在彼此心裏越走越遠。他的樣子開始渾濁,做不做警察似乎也和我毫無幹係了。 那年我初一,他高一。 朋友小陽和東子哥在同一所中學。直到我在塵舞飛揚的操場上看見他時,才知道。 他比以前更加瘦弱,臉龐裏透著一絲和他不太相符的隱忍。看見他過來時,思緒頓時波濤洶湧。近了,站在麵前的他,卻是那麼的陌生。手臂上的一塊動物刺青,宛如胸口上的一塊疤,一旦揭開就會血流不止。和先前的血痕比起來,難看了好多。 我們隻是尷尬的互相問好。他身後的女子塗著鬼魅的妝容,用一種挑釁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把電話號碼留給了他,他小心的對折一下,然後和那個女子幽幽離去。 麵對刺青,麵對那個鬼魅的女子,我想時光是再也回不去了。心裏堆砌了一道高高的城牆,橫跨在我們中間。 玩笑 後來,聽媽媽說。東子哥的爸媽離婚了,家裏敗得一塌糊塗。叔叔整天酗酒打他罵他,阿姨變賣掉一些財產跟著一個男人走了。讀到高二時,他休學了,在社會上閑混,到處替人收帳。 末了,媽媽緊張的補上一句,以後離他遠點,別和他來往。 聽到這裏,我才發現刻在他臉上的隱忍到底是什麼? 警察與賊的故事好象是老天和我們開的玩笑。我想,就算再美麗的彩虹也構築不起我們之間遙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