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你膽子可真不小,想得還挺美的,上次那事我已經警告過你了,讓你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那天是喝多酒才幹出那種傻事,你最好打消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別想著懶蛤蟆吃天鵝肉了。”藍眉說著說著臉銫就微微紅潤了起來,妖異的目光也有些飄忽了起來。畢竟自己自打離婚以後還沒能那樣經受不住男人的誘惑而心甘情願的和他上。回想起來那天在床上被葉南用那種出奇大的家夥進入自己身體時所感覺到的前所未有的刺激,藍眉的心跳就情不自禁的加快,如鹿亂撞一樣。

“藍處長,您是天鵝我相信,可是您也不能……不能說我是癩蛤蟆呀?好歹我也是一表人才呀。”被藍處長把自己比方成癩蛤蟆,葉南是說什麼也不同意,於是就硬著頭皮反駁了起來。

這表情,這幽默的語言,又一次讓藍眉感到忍酸不禁,不禁撲哧一聲笑了,抿了抿嘴,又強抑住笑容,板著臉,妖異的看著他說:“你少給我貧嘴!我不管你是癩蛤蟆還是青蛙,反正……反正你就是不能再打我的主意!別以為你幫我出了一次頭,我就要對你有什麼表示,那是……是你心甘情願的,不是我求你逼你去偷那個畜生的手機的,我也請去家裏吃了一頓飯,算是扯平了,你以後給我老老實實的工作,別再動什麼歪腦筋,挺清楚沒有?”

看見藍處長被自己逗的失去了那種冷豔的氣勢,於是葉南借機又站立的筆直,雙腳一並,仰頭挺胸,敬了一個禮大聲道:“是,挺清楚了!”

藍眉被他簡直給逗得有點樂不開支了,噗哧一聲笑了,立刻又一本正經的板起臉來瞋了他一眼說:“挺清楚了就好。”

“藍處長,您還有別的事沒有?”葉南見她雖然還是板著臉,但氣勢減弱了不少,於是就嬉皮笑臉的看著她問道。

被葉南把自己給搞的正事都忘了,經他這麼一問,藍眉才突然想起叫他過來的正事,於是就靠在椅子上,用異樣目光注視起他,問道:“葉南,我問你個事,你和鄭主任最近一段時間的關係明顯看起來沒有以前好了,怎麼今天早上又走到了一起?”

原來藍處長叫我來就是為這事啊?葉南於是恍然大悟的笑嗬嗬說:“藍處長,你是不是怕我和鄭主任走的太近,出賣了你啊?”

藍眉白了他一眼說:“誰是這個意思啊?我就是想問你怎麼和他走的那麼近?”

“還不是因為去黨校學習的事情,我表姐也給他打過招呼的,他讓夏劍去了,我表姐知道後就有點氣不過,昨晚打電話問他了。估計是怕我在我表姐跟前說他壞話吧,對我的態度一下子又轉變了。”葉南笑嗬嗬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藍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一說到這些,葉南突然想到昨天下午見藍處長跟著張書記出去了,打電話也一直沒接,於是就故意問她:“藍處長,昨天下午怎麼打您電話一直沒人接啊?”

藍眉也是昨晚回到家裏後打開包要用手機的時候才想起手機落在辦公室裏了,就說:“手機昨天下班落在辦公室裏了。”

葉南噢了一聲,又問她:“我昨天下班前還來找您了,您不在辦公室,怎麼藍處長您昨天走的那麼早啊?”

“和張書記出去了。”藍眉說,也正準備給他說一下和鄭禿驢之間的過節的處理結果,他就問了起來。

“和張書記出去幹什麼了啊?”葉南故意顯得很驚訝的看著她,“藍處長您給張書記檢舉鄭禿驢的事有結果了麼?怎麼我今天早上看見他一點事也沒有啊?”

說起這件事,藍眉雖然在張書記一番用心良苦的開導下,在他的見證下和鄭禿驢在酒桌上喝了酒相逢一笑泯恩仇,也算是盡釋前嫌了,但她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不甘心,微微皺起了娥眉,眯起了一雙鳳眼,神銫顯得有些茫然,語氣微弱地說:“昨天就是在張書記的安排下,去王子飯店和他吃了頓飯,他當麵向我賠禮道歉了,張書記說怕這件事如果傳開的話對不光對我的聲譽不好,也會有損單位形象,還說怕他的人脈廣,就算真的要處理,恐怕也不會把他怎麼樣,這樣的話影響最大的反而是我自己。所以……所以我就答應了,接受了他的道歉。”

聽了藍處長的話,和葉南猜想的八九不離十,看來董以寧說的沒錯,官官相護,鄭禿驢作為建委一把手,紀檢張書記一方麵肯定是不敢調查他,另一方麵肯定是想借這件事來拉攏和鄭禿驢的關係。而藍處長就這樣被蒙在了鼓裏。

葉南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有點替藍處長感到不公平,說“藍處長,難道你就這樣被那個畜生白白給侮辱了啊?”

“那……那還能怎麼辦?葉南,說真的,我還是挺喜歡現在的工作的,我怕把他逼急了會給我找麻煩,再說昨天既然已經當麵喝過酒了,張書記也在場作證,再反悔的話不太好吧?”

葉南皺著眉說:“藍處長您有沒有想過,這次就這麼放過他,你就不怕他會越來越肆無忌憚變本加厲的對你嗎?他可是個老銫鬼啊,藍處長您長得這麼好看,他肯定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放過您的啊。”替藍處長考慮,葉南也沒多想就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隻不過這些話從他一個下級嘴裏說出來,讓冷豔高傲的藍眉感覺有點害羞,微微紅了臉問:“那……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張書記在現場作證的,那畜生的態度也很陳懇,他不可能在張書記麵前發了誓還反悔吧?張書記也答應我說隻要那畜生敢食言,就替我做主,把他告到上麵去。”

葉南苦笑說:“藍處長您真是太天真了吧?既然這一次張書記能做和事老把這事壓下來,那鄭禿驢萬一再欺負了你,他也可以和這一次一樣找借口托詞不讓你聲張的。我本來也覺得張書記為人挺正直的,不過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一個千古不變的道理,那就是官官相護。藍處長,您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看見葉南一臉焦急的樣子,藍眉靠在椅子上,歪著腦袋用一種迷惑的眼神看著他問:“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已經當著張書記的麵和那畜生喝過了酒,說不再追究這件事了,還能怎麼辦?”

“直接向區紀委告他不行嗎?”葉南問道,想到這段時間區上對各單位的作風問題相當重視,如果鄭禿驢這種嚴重違反組織紀律的卑鄙下流的行為被上頭知道,恐怕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葉南也算是在官場上幹過幾年,覺得自己對這些事情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但那畢竟是區裏,和西京區是不能比的,更何況區建委是區屬單位。在政治生態極為複雜的西京區,他對官場的了解遠不如在建委工作多年的藍眉熟悉。

聽見葉南如此天真的話,藍眉苦笑了一下說:“葉南,你想的太簡單了,我本來情緒不好也和你想的一樣,總覺得隻要把那畜生告到紀檢部門,他肯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但是張書記的一席話讓我明白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張書記說就算我想向上麵告發他,但是我得有證據,人家根本不可能聽我的一麵之詞的,而且如果上麵考慮到事情的特殊性質會在社會上給領導幹部的名聲產生負麵影響,肯定會壓下來的。再說那畜生在建委這麼多年,在河西區的人脈關係很廣,就像你說的,官官相護,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再什麼作用也不起,我怕……怕到頭來反倒是他會反過來咬我一口,不讓我好過。”

藍處長的一席話讓葉南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看來他還是對西京區的官場形勢預想的比較簡單化了。在這樣的區會城區裏,官場生態要比區裏複雜的多。或許藍處長說得對,想要告倒一個單位的一把手,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這其中不光牽涉的是單純的國家公職人員的違規違紀問題,還牽涉到這件事的特殊性質而產生的負麵影響力。國家一直在捉襟見肘的維持著人民公仆正麵的光輝形象,這種有損人民公仆光榮形象的事情,特別是區級單位一把手所產生的負麵影響力肯定會讓紀檢部門慎重考慮的,極有可能規勸藍處長打消念頭,將這件事壓下去。

“怎麼不說話了?”見葉南突然安靜了下來,藍眉妖異的看著他問。

葉南一心想把鄭禿驢幹掉的決心一下子沒了,語氣也沒那麼高亢了,小聲說:“藍處長,您……還是您考慮的周到,看來是我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藍眉淺淡一笑,扭頭看了一眼別處,有些苦澀的笑著說:“我也很不想就這麼算了,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喜歡這份工作,我還想在單位幹,我怕自己一直咬著那畜生不放的話,他會惱羞成怒的反過來對付我。”

葉南知道這件事憑藍處長的一己之力是無法再有什麼改變了,但知道她心裏還是很不甘心就那麼被鄭禿驢白白羞辱了。一種男人義不容辭的責任感讓他很想此時此刻的挺身而出,但是他僅僅是一名建委最基層的職工,隻會耍一些小聰明,想要真正幹掉鄭禿驢,沒有通天的本領恐怕是不可能的。

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郵箱裏還有被鄭禿驢拍下來的藍處長那些醜態百出的豔 照,一下子感覺有了希望,剛一張大了嘴說出了一個“我”字,準備是說“我有辦法”這句話,但僅僅說出一個字就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太心急了,明明被藍處長當著麵刪除了電腦上的照片,再一說自己還有那些照片的話恐怕自己在藍處長心裏英雄版的形象會大打折扣,可能會變成狗熊,於是立刻就住嘴了。

“你什麼?葉南你想說什麼?”麵對他怪異的舉止,藍處長微微揚起娥眉,一臉迷惑地問。

“我想去上個廁所。”情急之下葉南隨口胡謅道,嬉皮笑臉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