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劍看阿芳堅持己見的樣子,就有點迷糊了,說:“可是我去找鄭主任,他說沒有這回事啊?”
阿芳想了想說:“可能是現在消息還沒下來,鄭主任把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吧。你想想看,人家鄭主任上次為了讓你去黨校學習,已經冒了一次丟烏紗帽的風險了。這次肯定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把這個消息給走漏出去。或許是上麵還沒定下來,他也怕走漏了風聲會引起下麵的人互相競爭。”
夏劍覺得阿芳說的也對,上次為了讓他去黨校學習,鄭禿驢可是差點被葉南的表姐給整的丟了烏紗帽。這次遇上這種容易引起下麵激烈競爭的事情,他也學乖了,不到事情有正事消息,倒是捂得很嚴實。“那老婆,你有時間的話就問一下鄭主任這方麵的消息,他不想讓我們單位的人知道,我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了,怎麼樣?”夏劍說。
阿芳和鄭禿驢保持著那樣的關係,沒想到老公不僅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反而還這麼信任自己,不僅有些得意的,翻了一個白眼說:“你一個大男人什麼事情都讓我出麵,真是的。”
夏劍嘿嘿地說:“誰叫我老婆能幹呢。”
阿芳說:“那我有機會就幫你從鄭主任那打聽打聽唄。 夏劍一把摟住阿芳親了一口,笑嘿嘿說:“老婆就是好。”
阿芳瞋了一眼說:“還不是為了我以後能過上官太太的生活。”
夏劍說:“以後肯定會讓你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的。”
晚上睡覺,夏劍做夢就夢見人事廳一紙調令下來,宣布任命他為區建設委員會規劃處副處長。自己的競爭對手劉還瑞從此更加對自己畢恭畢敬,甚至端茶倒水。
這晚鄭禿驢和林德發以及林德發兒媳張慧陪同朱廳長吃了頓飯,有人事廳朱廳長這麼個大領導在場,加上讓自己心動的張慧的慫恿,鄭禿驢在酒桌上顯得生猛異常,酒量倍增,到最後竟然把海量的朱廳長灌醉了,不過自己也喝的昏頭轉向了。最後林德發借機為了接近朱廳長,攀上這個手握重權的高官,親自將他送上樓去開房休息。與此同時吩咐兒媳張慧開車送鄭禿驢回家。
這可是正中老家夥的心懷,終於是有了機會單獨接近這個身姿曼妙渾身散發著嫵媚了。
張慧走上前來扶起他說:“鄭主任,走,我送你回家去。”
鄭禿驢本還可以自己行走,但這會就裝出一副爛醉如泥的樣子,軟軟趴在桌子上,被她用了很大力氣才攙扶起來,剛走出兩步,就佯裝一個趔趄靠在了張慧挺拔的身體上。
張慧斜睨了他一眼,費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攙扶出了飯店,在酒店門口保安的協助下一同將他塞進了車裏。自己再繞到駕駛門旁打開門貓入車內,啟動車子後突然感覺副駕駛上坐了一個人,張慧還以為是有歹徒溜進了車裏,頓時嚇得啊的叫了一聲,與此同時一臉驚慌的轉過臉一看,才發現是鄭禿驢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後排位置上下來坐在了前麵,正兩眼放光的看著她。
“鄭主任,您……您什麼時候坐到這裏的?”張慧驚魂未定地問道。
鄭禿驢這會又裝起了醉,半眯著一雙三角眼,滿麵通紅,歪著腦袋靠在椅子上哼哧哼哧喘氣,佯裝沒聽見她說什麼。
見他醉的不輕,張慧也就沒說什麼,掛檔朝鄭禿驢家駛去。
回到家裏的時候鄭禿驢的老婆還在客廳裏看著電視等待父女兩回來。常年一個人在家裏,她已經習慣了。心靈與身體的雙重寂寞讓她這麼早根本睡不著覺。
“你們父女兩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鄭禿驢的老婆見他們進來,隨即起身,“吃飯了沒?沒吃的話我去做飯。”
“媽,吃過了,別忙了。”鄭茹用埋怨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鄭禿驢也跟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老婆便給他倒了杯茶水端上來。
鄭禿驢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說:“茹茹,單位後天要組團去海南考察,我給你也訂了機票了。”
鄭茹和媽媽不約而同的用惑然不解的目光看向鄭禿驢,“你們領導去考察,給我訂機票幹嗎?”鄭茹一頭霧水地問。
鄭禿驢嗬嗬笑著,撥雲見日說:“你這傻丫頭,說是考察,你也不想想,大過年的,哪還會去那麼遠的地方考察呢?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偏偏要去海南呢,還不是忙碌了一年,想帶單位的領導們去海南旅遊一下,散散心,也算是犒勞一下他們嘛。”
鄭茹的性子比較值,人也比較正直,就有點義正言辭的說:“爸,你們這不是打著考察的旗號公款旅遊嗎?這違反單位的規定。”
鄭禿驢不以為然的嗬嗬笑道:“你這傻丫頭,我們說是考察,誰敢說是去旅遊啊?規定是人定的,腦子就不能靈活一點啊,像你這樣一根筋,哪天才能爬上去呢。”想到朱廳長給他透漏的消息,隨即又一臉憧憬的說:“不過也快了,馬上咱們茹茹就能有一番作為啦。”
鄭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問:“爸,你什麼意思?”
鄭禿驢嗬嗬笑笑,說:“沒啥意思。”抿了一口茶水繼續道:“機票我都給你訂了,後天和單位其他領導一班飛機,去了海南島我不管你,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總行了吧?”
鄭茹去建委上班也多半年時間了,自從從新加坡的一所野雞大學畢業回國後也沒怎麼好好出去玩玩,想了想,也好,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出去陶冶一下心情,便笑盈盈說:“這還差不多,說好了不管我。”
鄭禿驢的老婆溫柔的淺笑著說:“上班這麼長時間了,出去玩玩也好。”雖是麵帶微笑的這樣說,但此時她的心裏卻有點落寞。過年七天假期,本來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但老公和女兒都要去海南旅遊,唯獨丟下她一個人在家裏過年,心裏湧起了一股酸楚的滋味。
下午陪著朱廳長打了一下午麻將,自己一分錢也沒落到,還落得個人困馬乏,喝完這杯茶水,鄭禿驢伸了個懶腰就去臥室休息了。鄭茹和大學同學吃飯時也喝了點酒,這會有點頭暈,也起身回房了。
次日上班,夏劍來辦公室坐下後不久,就扭頭訕笑著打問鄭茹:“小鄭,你爸來單位了麼?”
“有什麼事?”鄭茹扭過來臉不冷不熱地問道。
夏劍訕笑說:“沒事,問一下。”
“來了。”鄭茹轉過頭去一邊工作一邊說。
夏劍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坐了一會,一邊拿出煙盒一邊起身自言自語說:“抽根煙去。”從辦公室裏出來就直接朝三樓走去。在通往三樓的樓梯上身後傳來了馬德邦的聲音:“小夏,幹嗎去?”
夏劍回頭一看,是馬德邦夾著公文包在身後跟著,便畢恭畢敬的笑嗬嗬說:“去找一下鄭主任。”
自從上次鄭禿驢安排夏劍去黨校學習後,馬德邦也明顯察覺到這家夥和鄭禿驢的來往比以前多了不少。看樣子是想和葉南爭寵。馬德邦為了能攀上董以寧的關係使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層樓,始終是站在葉南這一方的,所以對夏劍經常動不動就去找鄭禿驢攀關係感到有些反感。“你這有事沒事就往鄭主任辦公室裏偷跑,一天跑好幾趟,你這腿不累啊?”馬德邦話裏帶刺的笑著問。
明白人都聽得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夏劍的神銫有些尷尬,嗬嗬笑了笑,說:“談點工作上的事。”
馬德邦皮笑肉不笑的嗬嗬說:“小夏我發現你自從去黨校學習了一會,回來後覺悟提高了不少啊。對工作開始變得這麼認真負責了啊。”
夏劍有點尷尬的訕笑著,說話間就到了三樓鄭禿驢辦公室門口,馬德邦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在肩膀上拍了拍,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靠!一個副的還神氣呢!夏劍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馬德邦的背影,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伸起手“咚咚咚”輕輕敲了三下門。
“進來。”鄭禿驢在裏麵應道。
夏劍於是輕手輕腳推開門進去,滿麵笑容的打招呼:“鄭主任早。”
鄭禿驢有點奇怪這家夥怎麼一大早就來找他,便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他問:“小夏,一大早上來有什麼事啊?”
“有一點情況想給鄭主任您彙報一下。”
鄭禿驢撓有興致的靠在椅子上歪著腦袋問:“什麼情況啊?”
夏劍轉身將門閉上,走上前去欠著身子神秘兮兮說:“鄭主任,我今天要給您彙報的情況是關於我們藍處長和葉南的事。”
鄭禿驢微微蹙了蹙眉頭,有點惑然地看著他,吩咐說:“什麼事,你說吧。”
夏劍便欠著身子小聲說:“鄭主任,我昨天發現了一件事情,我去藍處長辦公室找她的時候,推開門看見了葉南抓著藍處長的手,兩個人的關係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親密啊。”
鄭禿驢一聽,板直了身子一臉驚愕的看著他問:“小夏,真的還是假的?你沒誣陷葉南吧?”
夏劍立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神銫很焦急的看著他說:“鄭主任,我說的全是實話,真沒騙你,是我昨天親眼看到的,本來下午想上來給您彙報,但是您不在。”
鄭禿驢定神仔細的凝視了一會夏劍,從表情和眼神裏倒是察覺不到他是在說謊。鄭禿驢從桌上的煙盒裏摸了一支煙叼著,夏劍極為讒言觀銫的立刻將打火機打著遞了上去。
鄭禿驢吧嗒吧嗒咂了兩口煙,重新靠在老板椅上歪著腦袋問他:“小夏,你確定你沒看走眼?”
夏劍一臉焦急的搖頭說:“鄭主任,我真沒看走眼,我親眼看到葉南抓著藍處長的手,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很曖昧。”
鄭禿驢吸著煙,眯著眼睛思索了起來,一直以來他隻是覺得藍眉對葉南的態度從一開始持有意見到後來很器重和賞識他,他隻是覺得藍眉應該是器重他的才能,也沒怎麼在意。但當自己手機裏藍眉那些豔 照不翼而飛的事情被他查明了真相後,就知道葉南那家夥一直在暗中幫助藍眉來對付自己。若不是因為黨校那件事迫於董以寧那邊的壓力,鄭禿驢早就想收拾葉南了。就是因為葉南現在有個手握重權的靠山,鄭禿驢一直才不敢動他。現在知道了原來葉南不光幫著藍眉來對付他,兩人之間還有這麼親密的一腿。鄭禿驢實在有點接受不了自己中意的女人會被葉南這個初來乍到的臭小子先聲奪人,對他的反感進一步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