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邦醉醺醺的對葉南說:“葉南,你讓鄭主任和張書記進來,其他人先別讓進來。”

葉南也不知道馬德邦想幹什麼,反正看鄭禿驢這架勢要是馬德邦不道歉認錯的話肯定不會因為臉上掛不住而不會罷休。便照著吩咐對其他人說:“各位處長,你們先在外麵等一下,讓張書記和鄭主任進來就行了。”

說罷鄭禿驢就衝了進來,其他處長級別的幹部們便都留在了門外。鄭禿驢氣勢洶洶的一衝進來就朝馬德邦身上撲,張老頭閉上門連忙拽住他說:“老鄭,算了,都是一個單位的,算了算了。”

正在這時,就聽“撲通”一聲,馬德邦雙膝跪地,低著頭醉呼呼說:“鄭主任,剛才人多,我現在給您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

看見馬德邦的舉動,鄭禿驢的火氣才消了一些,指著他惡狠狠的警告說:“馬德邦,你給老子記住,建委還輪不到你來對老子指手畫腳!下次給老子長點記性!”

張老頭見鄭禿驢的火氣消了一些,就陪著笑臉嗬嗬說:“行啦,老鄭,老馬都道歉認錯了,消消氣,算了,都喝了不少酒,早點回去休息吧。”張老頭拉著餘怒未消的鄭禿驢走出了房間,走廊裏還傳來鄭禿驢罵罵咧咧的聲音。

葉南看著張書記拉著鄭禿驢走遠了,轉過身的時候就發現馬德邦躺在底板上打起了呼嚕,看來今晚真是把馬德邦給灌得不少。葉南吃力的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蓋上輩子,走出了房間。

經過包廂的時候裏麵已經沒建委的人了,隻剩下兩個酒店的服務員在打掃狼藉一片的衛生。

“這些河西區來的當官真可笑,領導都能喝酒喝得打架。”一個女服務員一邊收拾餐桌一邊咯咯的笑著說。

另一個說:“就是。”

聽見服務員的隊員,葉南都覺得臉上無光,堂堂河西區建委的領導,竟然丟人丟到千裏之外的海南區來了,不好笑才怪。

葉南在包廂門口停留片刻,點上一支煙鑽進了電梯,朝藍處長房間所在的樓層而去。片刻隨著叮鈴一聲響,電梯到站了。走出電梯,直接來到藍眉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門,很快門打開了,隻見藍眉披散著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身上著一條吊帶睡衣,將曼妙玲瓏的身材展現無遺。葉南一看見藍處長這般嬌豔清透的模樣,就笑著說:“藍處長,您可真速度啊,都洗完澡了?”

“嗯。”藍眉點點頭,轉身一邊朝床邊走,一邊雙手在臉上做按摩。

葉南跟進去關上門,話題自然而然的說到了剛才鄭禿驢和馬德邦的衝突上。藍眉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葉南問道:“葉南,你有沒有發現今天晚上鄭禿驢時故意慫恿大家灌馬副主任?”

葉南極會察言觀銫,酒桌上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自然是發現了,詭笑著點點頭會所:“肯定是發現了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那你怎麼不製止呢?”藍眉鬼笑著問他。

葉南立刻瞠目咋舌地看著她說:“我哪敢製止,好不容矛頭從咱們身上移開了,我還再挺身而出,那不是廁所裏點燈——找死(屎)嘛。”

“葉南,你覺得馬副主任是不是故意去招惹鄭禿驢的?”想了想,藍眉轉過臉問他。

葉南不假思索的說:“肯定不是故意的了,藍處長你覺得誰會故意去惹領導生氣呢?肯定是不小心的嘛。”

藍眉說:“我覺得他剛才應該是幫我們說了話,才引起鄭禿驢的不滿,你覺得呢?”

葉南轉過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她說:“要怪就怪馬副主任願意當炮灰,明知道鄭禿驢叫我們下去就是想讓我們出醜,他還充大尾巴狼極力維護我們。”

藍眉皺了皺眉說:“你怎麼這樣說呢,人家馬副主任好歹也是幫了我們,今晚要不是他引開了鄭禿驢,我還真不知道我們會被鄭禿驢在那麼多人麵前怎麼羞辱呢,哎……被單位這些領導都知道你來三亞和我在一起,我們這下真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說著藍眉顯得有些憂愁起來。

藍處長說的話還真是讓葉南覺得有點好笑,兩人的關係本來就已經不清不白了,還怎麼能洗清呢,便哈的笑起來說:“藍處長,我們本來已經是這種關係了,你還想怎麼洗清啊?”

藍眉其實想表達的不是想證明兩個人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其實是另一個意思,怕那些人回到建委上班後會給其他人講,到時候整個建委把他們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那風言風語還不丟死人了。“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藍眉甩了甩肩,撅嘴說,“你扣什麼字眼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葉南用一種極其猥瑣的表情看著她,“是不是想說我把藍處長您弄的洗不幹淨了?”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藍眉簡直快被他給氣瘋了,狠狠的瞪著他,在頭上敲了一下,心裏卻又感覺有些好笑。和這家夥在一起,藍眉明顯感覺自己的情緒經常處於亢奮狀態,總是被他給逗得又氣又好笑的,這種感覺反倒是讓她感覺生活中明顯有了銫彩。

“啊!”葉南立刻裝作被打疼的樣子,呲牙咧嘴的捂著腦袋直揉,藍眉見狀連忙緊張的俯下頭擔心的問:“沒……沒事吧?”

“哈”看見藍處長擔心的樣子,葉南突然就忘乎所以的笑了起來。

“你就壞吧!”藍眉扭過身子去佯裝不理他了。

葉南伸過手去拉她的胳膊,被她一把甩開了,“別動我,不理你了。”

“你還沒說什麼沒洗幹淨呢。”葉南明知道這個話題其實沒什麼可聊的,還故意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不鬆口。

藍眉扭過頭來瞪了他一眼說:“哪是什麼沒洗幹淨,我是說咱們今天當著單位大大小小領導的麵被鄭禿驢給刁侃了一番,年後一上班單位肯定會傳的沸沸揚揚的,到時候還不丟人死了。”

藍眉一說這個,葉南臉上的鬼笑就有些僵了,思緒陷入了沉思。心想藍處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機關單位裏,基本上是誰看誰都不順眼,一旦有人出現點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結果就是全部人都會知道,並列落工地石。況且自己現在正處於事業的開始,一旦這件事在單位裏傳播的沸沸揚揚,對藍處長的影響最多是麵子上的問題,對自己而言不光是麵子上掛不住,更重要的是前途上會受到影響。

一想到事情可能引發的後果,葉南就有點擔心了。真是隻顧著滿足一時的欲望,卻忽略了自己追求的最本質的東西。

藍眉看見葉南的神銫有些憂慮,半天一句話都沒說,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就莞爾一笑說:“行了,別多想了,我沒事的,大不了就被大家在背後說三道四去吧,我們又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

藍處長倒是想得開,隻不過葉南考慮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前途問題,嗬嗬的笑笑說:“犯法倒是沒有犯法,就怕到時候單位裏說三道四的,怕藍處長你受不了啊。”

藍眉為了打消葉南的顧慮,故意顯得一點也不擔心的淺笑著說:“你都能受的了,我怎麼會受不了呢。”

葉南嗬嗬的笑了笑,換了話題問她:“藍處長,你覺得馬副主任今晚和鄭禿驢發生了那麼嚴重的衝突,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藍眉不以為然的說:“都是喝酒喝多了,才正麵衝突了,等明天清醒過來肯定還是和平常一樣。畢竟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明天要是不表現的大度一點,還怕別的人看見了笑話呢。”

藍處長說的倒是不無道理,不過葉南也算是領教過鄭禿驢的陰險狡詐了,覺得這次馬德邦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一點情麵也沒給他留,甚至差點把他那些違規違紀的事情和盤托出,鄭禿驢那老家夥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即便是暫時不動他,但肯定背地裏也會給馬德邦打壞算盤的。

第二天一早,當馬德邦從沉沉的醉意中蘇醒,揉了揉又脹又痛的腦袋,昨晚發生的一切立刻在腦海裏回放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因為喝多而將壓抑在心裏的不滿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鄭禿驢爆發了出來,就愁眉苦臉的拍了一下腦門,歎氣自言自語說:“我怎麼這麼傻呢,這下闖下大夥了!哎!”

接下來要做的是盡快要想辦法把因為得罪鄭禿驢後有可能引起的壞結果降低到最低,坐在床上想了片刻,馬德邦下床去衛生間洗漱完畢,把身上沾滿吐出來的汙穢物的衣服脫掉,換上一套幹淨衣服,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吸了幾口。自己的權衡了一下自己如果不主動去道歉後會引起的後果。和鄭禿驢一起共事那麼多年,那老家夥的小雞肚腸他可是領教過的,芝麻粒大點事都可以記仇,更別說昨晚那種正麵衝突了。吸完一支煙,馬德邦起身打開門出去,硬著頭皮直接來到了鄭禿驢的房門口,幾次抬起手準備敲門,幾次又猶豫不決,一想到昨晚火星四濺的場麵,真是拉不下這個麵子。

猶豫不決的在鄭禿驢的房間門口徘徊了好一陣子,馬德邦最終還是沒有膽量直接敲門進去。但沒有直接敲門,並不等於馬德邦就不準備為自己和鄭禿驢的衝突置之不顧了,而是想找張書記做中間人,畢竟他是建委裏主持黨政工作的,對這種事情責任管,也可以起到一個潤滑劑的作用。

馬德邦來到張書記的門口,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硬著頭皮敲響了他的房門。

一大早的張書記還在睡覺著,就聽見有人在敲房門,便有些不耐煩地問:“誰呀?”

“張書記,是我,馬德邦。”馬德邦陪著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