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粉驚恐地看主子一眼, 聲音都有點打顫:“是、是世子爺!”
王徽挑眉, 穿過來這麼久, 終於要見到這個便宜老公了?聽這動靜還挺熱鬧的, 看來多半會有樂子。
王徽老神在在, 趙粉卻嚇得不行, 以往她還“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時候, 就經常聽到世子爺毆打少夫人,那打得叫一個狠呐,魏紫姚黃被關在門外罰跪, 鬧一整夜才能消停。
但此一時彼一時,她不可能繼續躲著不出頭,於是深吸口氣, 勉強按捺住恐懼, 強笑道:“少夫人莫怕,婢子先前在夫人身邊伺候, 跟世子爺也算熟悉, 想來能說得上幾句話, 待我出去勸勸……”
然而王徽卻站起身, 打斷她:“你從後門出去, 找個麻袋過來。”
“……啊?”趙粉愣住。
王徽已經背著手施施然往外走, 聽她疑惑,就停住步子回過頭,衝她露齒一笑:“有用, 快去。”
那一笑, 她臉背著外麵的光,五官就有些暗,隻能看清一口亮森森的白牙,凶光一閃而過。
趙粉一個激靈,趕緊把什麼凶光之類的奇怪念頭壓下去,也不再多問,急匆匆出了後門。
王徽一邊往外走一邊活動著雙手,指骨發出輕微的哢哢聲,爆豆也似,鍛煉這麼久,看來馬上就可以驗收了。
她踏出房門,恰巧看到孫浩銘一記耳光扇在魏紫臉上,力氣頗大,魏紫痛哼一聲跌坐在地,嘴角流下血絲,姚黃急忙跑過去扶她。
王徽眯起眼睛。
已經被她劃到保護範圍裏的人,就在她眼前被打了。
久違的怒火隱秘地燃燒,雖然定國公世子在她眼中連隻螞蟻都不如,但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為這怒意而興奮了起來。
孫浩銘噴著酒氣,剛才甩魏紫那一巴掌讓他有點熱血上腦,一轉眼就看到妻子正從屋裏走出來,穿件樸素的寬袍,頭發束起,步伐凝實,麵無表情,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裏一絲情緒都沒有,望過來的目光卻有如實質,看著就讓人頭皮一緊。
有那麼一瞬,這位世子爺心裏清醒了一下,有點疑惑這女人怎麼跟往日不大一樣了。
但這僅有的一絲清明,也很快被酒勁蓋了過去。
“草你祖宗的,磨蹭到現在,又想挨打是不是,爺成全你!”他揚起拳頭就衝王徽掄過來。
元帥的嘴角隱秘地彎了彎。
她不慌不忙,抬手擋在麵前,剛好抓住了那隻拳頭。
而後手腕一翻,帶著那隻拳頭也轉了個個兒,可她是正手往外翻,世子爺的手卻是逆著翻的。
殺豬似的慘叫響徹東院。
王徽更不遲疑,把那隻胳臂往前一拽,緊接著又扭半圈,不過是個簡單的小擒拿手法,銀樣鑞槍頭的世子爺就吃不消了,身不由己地被她帶得轉了個身,背對著她,而後一股大力壓過來,整個人朝前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王徽一手死死別住他胳膊,一手把他腦袋按在地上,酒醉的男人掙紮起來力氣挺大,她頗用了一番力才完全壓製住。
唉……這身子到底還是弱,竟要如此費勁才能製住這草包,丟人。
“媽個巴子的,放、放開你爺爺!我操|你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你爺爺?我把你全家都殺了……啊啊啊好痛——誰!誰吃了狗膽兒!快放開你祖宗——”
孫浩銘開始漫無目的地咒罵,好像是醉得厲害,腦袋又被王徽死死按在地上,臉朝下抬不起來,言語中壓根就不知道是王徽揍的他。
或者說,他從心裏就不相信那個畏畏縮縮的女人能揍得了他。
魏紫姚黃看呆了,站在一旁,一時都作聲不得。
好在院裏其他下人聽聞世子爺又過來撒酒瘋,早已各自遠遁,並沒有外人看到王徽揍人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