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王徽又驚又喜, 放下手中兵書卷宗, 一下從桌子後頭站起身來。
“是子絮姐本人!”雲綠連連點頭, 也是十分興奮, “人已帶了回來, 目下安置在家中, 因她要親自照管好, 故而脫不開身,這才差了人來大營回報。”
“很好!”王徽輕輕一拍桌子,在營帳裏來回踱了幾步, 快速說道,“下半晌的騎射課就讓姚黃魏紫他們督著上,我這便回去看看。”
說罷戎裝都來不及換, 披著半身甲胄就往外走去。
雲綠拱手一禮, 就要去傳令。
王徽卻忽然止住步子,思索一陣, 便出帳喚了個小兵去傳話, 而後對雲綠道:“你隨我一同回去, 過後恐怕還有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投到主子麾下這麼久, 雖然一向很得重用, 平日更是時時不忘言傳身教, 然而雲綠卻很少被單獨派出去做事,此刻聽主子的語氣,竟是要交代大事給自己去做, 不由喜出望外, 響亮答應一聲,就緊緊跟了上去。
兩人直接策馬出了大營,一路飛馳回家,匆匆步入內院,就見濮陽荑已等在主院門口,顯是早得了信。
“子絮!”王徽大踏步走過去,濮陽荑正要單膝跪下行禮,卻被她一把扶住,“這般辛苦,還多禮做什麼?”
說著就細細打量眼前的姑娘,短短一月未見,她人就瘦了一拳,雙眼下頭有淡淡的青翳,身上穿了灰撲撲的短打棉服,一雙黑布靴子上滿是泥土,顯然是才到家不久,征塵尚未洗去,一身的風塵仆仆。
眉眼間透著濃濃的疲憊,然而即便如此,她臉上也滿是笑容,顯然知道自己圓滿完成了任務,心下格外的欣喜。
王徽看著就有幾分心疼。
董穩婆被發賣到北疆已近十年,人海茫茫,她手裏掌握的信息又那樣少,隻得這一個月的光景,便算濮陽荑能力再強,又有邵雲啟的手下幫襯著,隻怕也是大海撈針一樣難。
她原本想著,這次哪怕隻能查到一點點消息,不必太多,隻要確鑿,那都算是前進了很大一步了。
卻沒想到濮陽荑竟直接把人給帶了回來。
看來還是小覷了這姑娘的手段啊。
但即便再高超的能力,畢竟人手少,濮陽荑隻怕也是費了很大一番工夫,才能把人找到的。
這一個月以來,隻怕囫圇覺都沒撈著睡幾場。
“……什麼時候到的?路上吃過睡過不曾?怎就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王徽不及問人,隻拉著濮陽荑的手細細問她的情況。
“屬下這就去灶上給子絮姐弄點東西吃!”雲綠一邊說一邊匆匆走遠了。
濮陽荑心下泛起暖意,隻是回握著王徽的手,微笑道:“主子莫要掛懷,屬下身子骨糙著呢,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看著主子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又連忙轉移話題,“那董穩婆就在後罩房裏呆著,屬下讓人上了茶點,好生伺候著,主子可要現在去見她?”
說到了正題,王徽也就不再過問其他,隻點頭問道:“自是要去見的,你先與我說說情況,到底如何?”
濮陽荑也的確是累了,就大略說了一些。
原來她離開大營之後,先趕去了大同府,在城內慶豐分號裏盤桓了數日,卻一直找不到線索,畢竟探問的是九年前的事情,一些老人或因年限或因變故,早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