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申東子,還是富貴,他們雖然名氣不小,但是都不足為懼。因為他們,我們連看的場子都丟了,我們以後找誰要飯吃去?這仇能不報嗎?”範進說這句時終於跳出了王老師高考動員會的框框。
“我們人生的成敗在此一舉!隻要我們成功了,人生將因此而改變!拚了!”據說這又是王老師的原話。
“拚了!”範進的兄弟們沸騰了。
畢竟,王老師這個老頭教了幾十年的高中,凝聚下來的這幾句詞,還是很管用的。作為曾被王老師執教了整整八個賽季的範進雖然沒考上大學,但還是學會了這套詞,還活學活用了,他這八年高四沒白讀。
範進動員完以後,定下目標,先滅小北京,再滅富貴。絕對一副要拳打華南虎,腳踩混江龍,滅武當,平少林的架勢。
範進他們采取的策略是伏擊。他們都知道小北京身手極其出色,如果小北京不醉酒,恐怕很難將小北京製伏。伏擊的地點就定在小北京和趙紅兵的亞運飯店。
伏擊的那個夜晚,趙紅兵,小北京,劉海柱等三人在一起,都是大醉。小北京酒量稍大,當時還比另外二位明白點兒。自從趙紅兵出獄後,亞運飯店二樓最裏麵的一個單間基本沒對外營業過,趙紅兵把這間豪華包間當成了自己的食堂,每天在這裏宴請張嶽、劉海柱、費四、小紀等兄弟,夜夜大醉。遭伏擊的那個夜晚,也不例外。
劉海柱當時非要開車回家,小北京怕劉海柱不能開車,執意要送劉海柱,而酒顛趙紅兵也非要湊熱鬧跟著一起去。已經醉得話都說不清楚的三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地走到了飯店的門口。這三個年齡加在一起總和已經接近100歲的光棍實在無聊,都沒有老婆,隻能以喝酒為樂。這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飯店的服務員都已經下班。
據趙紅兵後來說,本來他已經醉得失去了記憶,但是走到飯店門口時,他忽然覺察情況不對。小北京也說,當時他也覺得氣氛好像有些反常。可能經過實戰的退伍兵,對身邊凶險的情況都有一種常人不具備的敏銳嗅覺。
走在最前麵的是拿著劉海柱車鑰匙的小北京。他剛走出了飯店門口一步,左手邊就冒出一個黑影。路燈下,雪亮的刀光劃過,一把大砍刀朝他的頭重重砍了過來。
小北京雖然醉酒,但是反應仍然很靈敏,一側身就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刀。但是,小北京沒有躲過從他右手邊砸過來的一個磚頭子。這一磚頭,砸在了小北京的肩膀上。
在小北京挨了一磚頭的同時,漫天的磚頭子雨點般地飛了過來。磚頭子密度之大,令當時在場的某位目擊者讚歎不已。目擊者事後曾跟二狗描述說:“當時,我離亞運飯店約一百米。路燈下,我看見漫天的磚頭子朝亞運飯店飛舞,像蝗蟲一樣。”這位目擊者比較浪漫,描述磚頭子都用了“飛舞”二字。而不怎麼浪漫的是趙紅兵,據說在幾年後的獅子座流星雨時,陪高歡看流星雨的趙紅兵感慨地對高歡說:“這很像那次飯店門口打架時的磚頭子啊!”趙紅兵,很殺風景。
趙紅兵看見有人埋伏,一下就醒了酒,抓住小北京的後脖領子把他一把拉了回來。同時,趙紅兵連出兩腳,踹倒了衝在最前麵的兩個人。“嘩!”趙紅兵和劉海柱同時用力,拉下了飯店門口的卷簾鐵門。範進等近二十人在飯店外,趙紅兵等三人在飯店內。“叮咣叮咣叮咣……”飯店的鐵卷簾門被飯店外密集的磚頭子砸得響聲不斷。飯店內,趙紅兵、劉海柱、小北京等三人對視了幾秒鍾,沒有說話,反倒同時,這三個人會心地笑了。他們都好久沒有打過大架了,好久沒有過被人欺負上門的感覺了。他們眼前的這些小混子們再怎麼搖滾,能鬥過裏麵這三位身經百戰的古典流氓?如果說眼前的這些新生代混子是花兒樂隊的話,那麼趙紅兵、劉海柱、小北京等三人加起來就是披頭士。花兒樂隊再怎麼“洗刷刷”能刷過他們?一分鍾後,劉海柱遞給趙紅兵和小北京各一把菜刀,這是他從後廚拿來的。
“啪!”飯店裏的燈被趙紅兵關了,裏麵黑壓壓的一片。這是戰術。“嘩啦!”飯店裏的卷簾門又被趙紅兵和小北京拉了上去。門拉開了,但是趙紅兵等三人沒一個出去。這,還是戰術。範進等人在外麵砸門砸得正歡,哪想到門忽然又開了!據說範進當時一愣神以後說:“繼續撇磚頭子!”“叮咣叮咣叮咣……”又是一陣磚頭子朝黑漆漆的飯店裏屋砸了過去。漆黑的飯店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裏麵的人像是都被砸死了一樣,毫無聲息。這,還是戰術。
一陣磚頭子過後,看見裏麵還是沒動靜,範進有些按捺不住了:“衝!”範進的江湖經驗還是太少,以為趙紅兵等人不敢應戰,率隊身先士卒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