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申穿西裝也挺像回事兒的。認識他十多年,第一次看他穿西裝。”趙紅兵說。
二十四、化石級限量版老混子
二狗認識李洋20年,一直認為那天的李洋是最漂亮的。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婚禮上的女人最最美。那天李洋眼中的世界,已經僅有張嶽一人。李洋說過,能和張嶽結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夢想。如今,她的夢想已經實現了一半,她怎能不幸福?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李洋和張嶽,在轟轟隆隆的鞭炮聲中緩步走進了酒店。“……無論貧窮與富貴,你願意與他不離不棄嗎……”從省城請來的司儀問著這千篇一律的問題。
“我願意!”“我願意!”“我們都願意!”還沒等李洋回答,小紀已經帶頭起哄了。江湖中人就是與眾不同,混子們雲集於此,一個比一個擅長起哄。
李洋也不回答,隻是朝著張嶽傻笑。
本來當地的婚宴上,人們通常最多逗留一個小時,簡單地把飯吃完就紛紛離席了,但是張嶽的婚宴絕對與眾不同。由於參加婚宴的多數都是江湖中人,這些混子們坐在一起,大呼小叫,劃拳行令,好不熱鬧!
張嶽按照流程開始帶著李洋敬酒。走到第二桌,也就是李洋同學的那桌時,張嶽看見了正陰著臉的嚴春秋。據說嚴春秋一開始不願意去同學那桌,就是因為那裏有高歡。這麼多年過去了,高歡沒嫁給趙紅兵,但她還記得嚴春秋當年砸趙紅兵後腦那一下,隻要見到嚴春秋,她還是不說話。嚴春秋每次見到高歡,都不是一般的鬱悶。
“有人請你嗎?”張嶽拿著酒杯,斜著眼睛看著嚴春秋。
“沒有,李洋是我同學。”本來心情就不好的嚴春秋,雖然被張嶽這句話問得很鬱悶,但也沒什麼過激的言辭。
“把他給我趕出去!”張嶽虎著臉對身邊的小北京說。
“張嶽……”李洋拉了拉張嶽。
張嶽看了看嚴春秋,酒也沒喝,徑直走向了下一桌。如果說張嶽這輩子還能聽一個人勸的話,那隻有李洋一個人了。張嶽真犯起渾來,趙紅兵也攔不住。
酒席開始不到15分鍾,已經有人喝多了,喝多的是蔣門神。當天,蔣門神和東波等三人坐在一桌。蔣門神是張嶽的嫡係兄弟,所以蔣門神有個責任,那就是陪在座的人好好喝點兒。北方人一向錯誤地把喝酒等同於感情,認為二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這天,蔣門神一定要喝多,必須喝多。
酒席一開始,東波他們三個就掏出了三個特大號玻璃杯,喝白酒。東波等人敢在喝白酒時拿出如此大號的杯子,足以證明他們幾個的確是有點兒酒量。“來吧,咱們為了慶祝張嶽的婚禮,共同喝一個!”蔣門神提議,大家共同喝了一大口。“來,東波,咱們幹一個吧!”蔣門神知道一些東波和李四的過節,但是他覺得既然李四和東波談和了,他也沒必要對東波怎麼樣。
“嗬嗬,蔣門神啊,你那杯子也太小了吧?我這一個能裝你三個。”東波笑著說,略帶鄙夷。在當地,如果哪個男人被譏諷不能喝酒或者不敢喝酒,那基本等同於說這個男人陽痿。
“杯子小我多喝幾個,總行了吧!”蔣門神怎能怕東波激?蔣門神因為比誰都有剛兒,已經因為喝酒喝得胃出血住了好幾次院了。
“不行,我看我這杯子起碼半斤。我喝兩杯,你喝一瓶,你敢嗎?”東波居然問蔣門神敢不敢。要知道,這世界上基本上沒啥蔣門神不敢幹的事兒。
“我不敢?東波我告訴你,你喝一杯,我就能喝一瓶!”蔣門神又上來虎勁兒了。
“我告訴你啊蔣門神,吹牛逼比搞破鞋還招人煩呢,你知道不?”東波把吹牛逼和搞破鞋這兩件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相提並論了。
“知道!”蔣門神毛下腰就拿起了一瓶白酒。
“你知道吹牛逼比搞破鞋還煩人就行!”東波繼續激蔣門神。
“破鞋,我搞過,但牛逼,我就沒吹過!”蔣門神說著擰開了一斤裝的白酒的瓶子,“整唄?”這回輪到蔣門神挑釁東波了。東北話中的“整”字相當於英文單詞中的do,可替代無數動詞。
“整!”東波喝酒也不含糊。
“咣!”蔣門神的瓶子和東波的杯子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東波一仰脖,喝光了杯中的酒。
隻見蔣門神咕嚕了幾下喉結,喝掉了整瓶的白酒!
“還敢繼續整嗎?”東波挑釁著說。
“整唄!”蔣門神這輩子除了老五就沒服過別人,伸手又從身後拿了瓶一斤裝的白酒。
“倒酒!”東波說。東波這一杯至少也有半斤,喝下去以後看樣子也不怎麼好受。
“你們倆別這麼喝了,這還不得喝死啊!”有人勸蔣門神和東波。
“沒事兒。”蔣門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