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矩陣對角線左上方的,是實力很強但仇不是很大的,這樣的人可拉可圍,能不衝突就不衝突;如果真的結仇,那麼他就自動進入對角線的右上方,是必須滅掉的。排在對角線左上方的是李老棍子。自從趙紅兵出獄後,李老棍子和趙紅兵見過幾次,但是都知道對方絕對不是善茬,倆人誰都不願輕舉妄動。每次一見麵,還彼此點點頭,表示認識。畢竟五六年已經過去了,仇怨在心中也消得差不多了。而且那段時間,李老棍子還經常來趙紅兵的飯店吃飯,沒少照顧趙紅兵的生意。像李老棍子這樣的人,舊怨消得差不多了,能沒有新怨就盡量不結仇。
在這個矩陣對角線左下方的,是實力不強而且也沒什麼仇的,這樣的人隻要不答理就足夠了,比如菜刀隊。
酒桌上,趙紅兵觀點鮮明、言簡意賅地闡明了他的觀點。大家紛紛讚同。
這頓飯吃了足足一下午加一晚上。到了10點多,張嶽說:“去巴黎夜總會吧,那裏現在是咱們自己家的後園子了,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好。”大家都說。
二十八、華山論“賤”
趙紅兵等人分析了當前的形式又確定了對競爭對手的策略,個個都喝得五迷三道,去了巴黎夜總會。
進了巴黎夜總會後,他們在煙霧繚繞的鎂光燈下、嘈雜的音樂聲中看到了一個神定氣閑的年輕女子——小梅,宋老板曾經的小三。
二狗曾經看到有人這樣評價“足球皇帝”貝肯鮑爾:即使當他身著短袖短褲,渾身泥濘地在足球場上踢足球時,那優雅的氣度也會讓人感覺他是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在踢球。
小梅就是這麼一個優雅的人。即使曾經做過宋老板的小三,即使是在如此嘈雜混亂的夜場,小梅看起來仍然像是個穿著旗袍參加上流社會晚宴的淑女。她走路的姿勢倨傲而高貴,像一隻天鵝。恰如莊子所雲:“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
小梅和宋老板的確是雲泥之別。見過小梅的人都說:她怎麼會成為宋老板的姘頭?她怎麼會看上宋老板?“好×都讓狗日了。”多數人都會這樣粗俗地感歎一句。
他們都不了解小梅當初的苦衷。
“富貴,你回來了?”嘈雜的音樂聲中,小梅用不大的聲音對富貴說。
“嗯,這幾位你不認識,都是我哥哥。你好好地給他們安排個地方坐下,上最好的酒。”富貴指著身後的趙紅兵和張嶽說。“嗯!”小梅笑吟吟地把趙紅兵等人帶到二樓,還朝張嶽笑了笑。趙紅兵雖然思想越來越成熟,但記憶力卻越來越差,這是酒精重度侵蝕的後果——他又忘了小梅是誰。“剛才和富貴說話的那姑娘是誰啊?我怎麼看著那麼眼熟?”趙紅兵這腦子是徹底完了。
“紅兵,那不就是那天張嶽婚禮時交給你一封信的那個姑娘嗎?富貴不就是因為她和東波打了起來嗎?你現在怎麼跟半個弱智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小紀嘲笑趙紅兵。小紀和趙紅兵從小就認識,整日互相挖苦。
“哎,對,就是她!張嶽,那天那封信就是她給你的!”趙紅兵才想起來小梅是誰,轉頭對張嶽說。
“哦,哦……我知道。”張嶽有點兒要顧左右而言他的架勢。
“她那信裏是什麼內容啊?”小紀繼續八卦。
“沒什麼……”張嶽說,“哎,你看,下麵又打起來了。”張嶽終於找到了個借口。
張嶽當時雖然沒有說小梅給他寫信的內容,但是後來大家都知道了小梅那封信的梗概——
小梅從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張嶽,盡管張嶽並不認識她。她對張嶽發怒時的樣子一直以來都是特別著迷,她認為張嶽才是真正的男人。後來張嶽到她家去找宋老板,她對張嶽又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那天在她家,張嶽也並沒有為難她。她認為,這個男人,不但在需要展現男人勇氣的時候凶悍絕倫,而且在其他的場合又能表現得足夠紳士。後來,她聽說張嶽要結婚了,就想看看張嶽的老婆到底是什麼樣子,而且想讓張嶽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個女孩子在默默地喜歡他,祝福他。所以她就去參加了婚禮。
在婚禮上,小梅認識了富貴。在富貴為了她拿起煙灰缸砸東波的那一刹那,小梅從富貴的臉上似乎又看到了張嶽那似曾相識的表情。她肯定是得不到張嶽了,但富貴就是個小一號的張嶽。沒有張嶽,富貴也不錯。她在婚禮結束後,跟富貴要了傳呼。很快,他們就在一起了。那時候的宋老板早已經不再在市區出現了,和小梅的關係也早已告終了。
後來有人說:“其實小梅喜歡的並不是富貴,而是張嶽。她和富貴在一起,是想和張嶽離得近一點兒。”
二狗倒不這樣認為,二狗覺得或許開始小梅和富貴在一起有張嶽的原因,但是到了後來,肯定就是他們二人間純粹且真摯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