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孫大偉一時語塞。

二狗認為,黃老邪這個小資男人和毛琴之間的愛情,很像是杜拉斯筆下的《廣島之戀》。

“廣島的夜難道沒有盡頭嗎?”

“廣島的夜永遠沒有盡頭。”

“我喜歡這樣……喜歡無論白天黑夜都有人醒著的城市。有時不該去想世上的種種困難,否則,人就會感到窒息……你走吧,離開我吧!”

“天還沒有亮呢……”

“沒有亮嗎?廣島的夜是沒有盡頭的,可是我們即將走到了盡頭。”

當年黃老邪和毛琴那一夜過後,黃老邪極其痛苦地發現:那不是一夜情,那是愛情。

黃老邪被劉海柱砍傷後,一直優雅地悲傷著。他想念毛琴,雖然他們隻有一夜,但是,這並不能阻礙他對毛琴的愛蔓延與滋生。那一年,是1988年。那年,黃老邪的傷痊愈以後,出院時沙塵暴和重工業城市的灰塵迷蒙了黃老邪的眼睛,他已無法再看到毛琴。

黃老邪,畢竟是當地小資男人的鼻祖,他當時很可能在他家門前的樹上挖了個洞,對著那個洞吐露了他心中的秘密,然後用泥土把他的秘密封在了樹裏,永遠。

“如果我不是一個作家,那我就是一個蕩女。”杜拉斯曾經這樣說。毛琴則恰恰相反,如果毛琴不是一個蕩女,那她將是個作家、左岸派的電影人、詩人。是的,其實骨子裏,毛琴是個極其浪漫的人。“發生一次愛情遠比上四十五次床更重要,更有意義。”杜拉斯還曾這樣說。毛琴懂這個道理。

破鞋往往都是感性的,毛琴更是如此。無論藝術家還是詩人,都需要毛琴這份感性與童真。

“都道是,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在黃老邪心中,不可能有人能夠取代毛琴的地位。毛琴和黃老邪之間,毫無疑問,的確是愛情。

五年後,又一陣沙塵暴刮進黃老邪的眼睛時,毛琴和黃老邪又邂逅了,漫天的黃沙中,他們又相遇了。當然,這得益於巴黎夜總會的暫時性停業。

據說,毛琴和黃老邪再次重逢的那一夜,他們喝了很多酒。十年後,曾經有一個叫刀郎的新疆帥哥唱了一首歌,歌名叫《衝動的懲罰》,這首歌,應該就是專門為黃老邪和毛琴所作。歌詞是這樣的:“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會明白你究竟有多美;我也不會相信第一次看見你,就愛你愛得那麼幹脆……”

二狗每次去K歌,都不忘首先點這首歌。這不僅僅因為二狗對這首悱惻纏綿、淒勝柳永哀似納蘭的字字珠璣辭藻華美的歌詞的熱愛,更是對黃老邪和毛琴這份始自搞破鞋的愛情的深情祭奠。

畢竟,黃老邪當時要麵對的,是鋪天蓋地的流言與飛語。

“黃老破鞋,你真的要和毛琴結婚?”

“叫我黃哥,謝謝。”

“黃哥,你真的要和毛琴結婚?你知道……”

“我知道。”黃老邪打斷了對方的話,“愛一個人,不是愛她的過去,而是,現在。”黃老邪,永遠,那麼堅定。

黃老邪結婚那天,高朋滿座,在座的人很多都是黃老邪的連襟。為了連襟之誼,他們還集體起立,共同幹了一杯。據說,當天站起來黑壓壓的一片,起碼有200人。

江湖中,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關於毛琴的新故事。毛琴和黃老邪一起,攜手專攻色情業。

二十七、賭場

過了好久,小北京、富貴、範進三人才從小模特家中回來。據說,在和範進一起出去的幾個小時中,小北京也接受了範進這個人。範進這人,真的不壞。

“把張嶽他們叫過來,咱們一起吃頓飯吧!也都認識認識範進。”趙紅兵說。當晚,趙紅兵的幾個兄弟費四、小紀等人都來了;張嶽帶著富貴、蔣門神、馬三等人來了;李四也帶著王宇和剛傷愈的王亮來了。

這又是一次改變當地黑道格局的盛會。

當張嶽等人發現當地的混子正由古典流氓向拜金流氓轉型時,他們要與時俱進。

“開個賭場吧!”席間,費四說。

“好!”小紀說。

“嗬嗬,真要開賭場啊?”趙紅兵還以為費四在開玩笑。

“不算賭場,就是開個局,租兩間不錯的房子,給願意賭博的人湊個局。咱們也不參與賭博,就抽水,不撐船。”費四說。

“費四這想法不錯,整唄,反正費四你朋友多。”小紀說。

林語堂曾經這樣評價過國人:中華民族是世界上賭性最重的一個民族,經常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度去賭上一把,反正是50%的機會;即使輸了,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所以,中國人殺身成仁的特別多。而且國外也有研究機構研究表明,華人對賭博的熱衷程度遠遠超過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民族,這是因為華人有嗜賭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