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媽,今天我看你們誰敢整死我。今天你們不整死我,我明天把你們全整死。”被人扶起後又被兩個人死死抱住的東波聲嘶力竭地喊。此時的張嶽、小北京等人都在二樓為賓客敬酒,根本不知道樓下發生的事情。被人死死拉住的富貴,也沒法動手。“我看你們誰敢整死我,我看你們誰敢整死我……”東波掙紮著,聲嘶力竭地喊。東波不醉的時候雖然很張狂,但也絕對沒這麼歇斯底裏。

這時,一身西裝筆挺的張嶽的爸爸快步走了過來,手裏提著個空啤酒瓶子,走到富貴這邊,“嘩”的一聲把空啤酒瓶子砸碎在桌子上,手裏拿著個帶著碴子的啤酒瓶嘴兒。

“小逼崽子,我敢整死你。”張嶽的爸爸用啤酒瓶子嘴兒指著被人牢牢按住的東波的咽喉。二狗清楚地記得,張嶽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和張嶽要殺人時一模一樣,著眼睛,撇著嘴。東波在被張嶽爸爸吼了一聲後,居然再也不掙紮,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呆呆地這個已經60多歲的老頭。

“滾!”張嶽的爸爸拿著酒瓶嘴兒向門外一指。

“放開他,讓他滾。”張嶽的爸爸繼續說。

眾人放開了東波。東波甩了甩被人抓得發麻的胳膊,不敢再看張嶽的爸爸一眼,一言不發,轉頭就向門外走去。

“我帶你回隊裏醒醒酒吧!”被高歡和張嶽弄得鬱悶了半天的嚴春秋走了過來,拉住東波帶走了。據說,嚴春秋早就知道東波在社會上的劣跡,隻是當時他職位尚低,一直沒機會真正抓到東波。這次,東波被嫉惡如仇的嚴春秋找到了借口。

看見張嶽的爸爸如此生猛,賓客們個個目瞪口呆。

“那老頭是誰啊?”

“張嶽的爸爸,鎮東洋的親兒子。”

那天並未穿紅色三角戰褲的張嶽的爸爸,再次給到場的上千個賓客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大家都納悶,為什麼剛才還在歇斯底裏的東波在一瞬間忽然乖得像一隻馴服的小貓。

二狗卻不納悶。二狗認為:隻要是個人,看見張嶽父子倆那睖著眼睛撇著嘴的表情,都看得出來是要殺人了。老鼠隻要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還是怕貓的。

東波這個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不可一世的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栽在了一個60多歲的老頭手裏。

東波事後曾經和很多人說過:“別管是趙紅兵、李老棍子,還是張嶽、李四,我都沒怕過。我就怕過一個人,那就是張嶽他爹。”

張嶽、小北京、小紀等人聽見吵鬧下樓後,聽別人說了剛才發生的事兒。

“東波是真活膩了。”張嶽說。

“留給我吧,嗬嗬。”李四笑笑,小聲說。

“嗬嗬。”張嶽笑了笑,拍了拍李四的肩膀,又上樓敬酒去了。

二十五、我想念你那白花花的大腿

酒宴過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張嶽和小北京倆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小北京胸口伴郎的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撕掉了,領帶也被扯歪了。

敬完一圈以後,張嶽和小北京晃晃蕩蕩地走到了高歡那一桌,竟然坐下來喝酒。他們從20出頭的時候就和高歡認識,沒什麼拘束的。剛才他們看見嚴春秋在這裏,所以沒和高歡等人喝酒,現在嚴春秋走了,張嶽和小北京過來開喝了。

“妹妹,什麼時候生啊?”小北京笑嘻嘻地說,他一直把高歡稱為妹妹。

“再一個多月吧。”高歡笑笑。

“是姑娘還是兒子?”小北京問。

“我哪知道啊?”

“哎,你這當媽的都不知道?”小北京極度貧嘴,總是沒話找話。

“高歡,紅兵成天惦記著你呢,雖然他沒和我說過,但是我知道……”

已經喝醉的張嶽開始胡言亂語了。

“張嶽……”李洋覺得有點兒尷尬,拉了拉張嶽。

“拉我幹嗎?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嘛。”醉酒的張嶽一副要說下去的架勢,開始替趙紅兵真情表白了。

“走,走,走……”和張嶽相比,小北京還算明白,連拉帶拽拉走了張嶽。

“你不知道紅兵有多喜歡你……”已經被小北京拉出好幾米遠的張嶽回頭又補充了一句。

高歡沒有答話。

的確,很多時候,人酒後說出的話,才是最真實的。

張嶽的婚禮持續了足足兩個多小時,雖然中間有東波不和諧的插曲,但總體而言還是十分圓滿的。

高歡究竟是什麼時候走的,沒人看見。

人散得差不多的時候,小紀和趙紅兵等人才坐下來吃東西,喝酒。他們屬於幫忙的,把賓客送走了他們才可以吃。

偌大的酒店裏,隻剩下趙紅兵等十幾個人,要麼是張嶽的手下,要麼是張嶽的兄弟,都是自己人。張嶽喝多了,被小北京弄回去睡覺了。趙紅兵他們新上了一桌菜,開始喝了。

“到今天,我算是知道張嶽為什麼混得這麼牛逼了。”李四由衷地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