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佛說愛情(二)
佛說愛情
石頭問:我究竟該找個我愛的人做我的妻子呢?還是該找個愛我的人做我的妻子呢? 佛笑了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你自己的心底。這些年來,能讓你愛得死去活來,能讓你感覺得到生活充實,能讓你挺起胸不斷往前走,是你愛的人呢?還是愛你的人呢? 石頭也笑了:可是朋友們都勸我找個愛我的女孩做我的妻子? 佛說:真是那樣的話,你的一生就將從此注定碌碌無為!你是習慣在追逐愛情的過程中不斷去完善自己的。你不再去追逐一個自己愛的人,你自我完善的腳步也就停滯下來了。 石頭搶過了佛的話:那我要是追到了我愛的人呢?會不會就.. 佛說:因為她是你最愛的人,讓她活得幸福和快樂被你視作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所以,你還會為了她生活得更加幸福和快樂而不斷努力。幸福和快樂是沒有極限的,所以你的努力也將沒有極限,絕不會停止。 石頭說:那我活的豈不是很辛苦? 佛說:這麼多年了,你覺得自己辛苦嗎? 石頭搖了搖頭,又笑了。 石頭問:既然這樣,那麼是不是要善待一下愛我的人呢? 佛搖了搖頭,說:你需要你愛的人善待你嗎?
石頭苦笑了一下:我想我不需要。 佛說:說說你的原因。 石頭說:我對愛情的要求較為苛求,那就是我不需要這裏麵夾雜著同情夾雜著憐憫,我要求她是發自內心的愛我,同情憐憫寬容和忍讓雖然也是一種愛,盡管也會給人帶來某種意義上的幸福,但它卻是我深惡痛絕的,如果她對我的愛夾雜著這些,那麼我寧願她不要理睬我,又或者直接拒絕我,在我還來得及退出來的時候,因為感情是隻能越陷越深的,絕望遠比希望來的實在一些,因為絕望的痛是一刹那的,而希望的痛則是無限期的。 佛笑了:很好,你已經說出了答案! 石頭問:為什麼我以前愛著一個女孩時,她在我眼中是最美麗的?而現在我愛著一個女孩,我卻常常會發現長得比她漂亮的女孩呢? 佛問:你敢肯定你是真的那麼愛她,在這世界上你是愛她最深的人嗎? 石頭毫不猶豫地說:那當然! 佛說:恭喜。你對她的愛是成熟、理智、真誠而深切的。 石頭有些驚訝:哦? 佛又繼續說:她不是這世界最美的,甚至在你那麼愛她的時候,你都清楚地知道這個事實。但你還是那麼的愛著她,因為你愛的不隻是她的青春靚麗,要知道韶華易逝,紅顏易老,但你對她的愛戀已經超越了這些表麵的東西,也就超越了歲月。你愛的是她整個的人,主要是她的獨一無二的內心。 石頭忍不住說:是的,我的確很愛她的清純善良,疼惜她的孩子氣。 佛笑了笑:時間的任何考驗對你的愛戀來說算不得什麼。 石頭問:為什麼後來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反倒沒有了以前的那些激情,更多的是一種相互依賴? 佛說:那是因為你的心裏已經潛移默化中將愛情轉變為了親情.. 石頭摸了摸腦袋:親情? 佛繼續說:當愛情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是會在不知不覺中轉變為親情的,你會逐漸將她看作你生命中的一部分,這樣你就會多了一些寬容和諒解,也隻有親情才是你從誕生伊始上天就安排好的,也是你別無選擇的,所以你後來做的,隻能是去適應你的親情,無論你出生多麼高貴,你都要不講任何條件的接受他們,並且對他們負責、對他們好.. 石頭想了想,點頭說道:親情的確是這樣的。 佛笑了笑:愛是因為相互欣賞而開始的,因為心動而相戀,因為互相離不開而結婚,但更重要的一點是需要寬容、諒解、習慣和適應才會攜手一生的。 石頭沉默了:原來愛情也是一種宿命。 石頭問:大學的時候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女孩,那個時候我很愛她,隻是她那個時候並不愛我;可是現在她又愛上了我,而我現在又似乎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感覺,或者說我似乎已經不愛她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石頭沉思了一會:我想我不能,因為這麼多年來我總是有意無意中想起她,又或者同學聚會時談起她的消息,我都有著超出尋常的關注;接到她的來信或者電話的時候我的心都是莫名的激動和緊張;這麼多年來單身的原因也是因為一直以來都沒有忘記她,又或者我在以她的標準來尋覓著我將來的女朋友;可是我現在又的確不再喜歡她了。 佛發出了長長的歎息:現在的你跟以前的你盡管外表沒有什麼變化,然而你的心卻走過了一個長長的旅程,又或者說你為自己的愛情打上了一個現實和理智的心結。你不喜歡她也隻是源於你的這個心結,心結是需要自己來化解的,要知道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人總要有所取舍的,至於怎麼取舍還是要你自己來決定,誰也幫不了你。 石頭沒有再說話,隻是將目光靜靜的望向遠方,原來佛也不是萬能的..
石頭問: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這樣的一個社會裏,像我這樣的一個人這樣辛苦地去愛一個人。是否值得呢? 佛說:你自己認為呢? 石頭想了想,無言以對。 佛也沉默了一陣,終於他又開了口:路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不能怨天尤人,你隻能無怨無悔。石頭長歎了一口氣,石頭知道他懂了,他用堅定的目光看了佛一眼,沒有再說話。
瑣碎的日子
題記:愛情的禪意,其實,就在生活裏。就在那一粥一飯裏,就在那瑣碎的日子裏和相濡以沫的深情裏。 那天,我坐火車去石家莊,是慢車,要9個多小時。而且幾乎都半小時就要一停,慢車的民工更是讓人非常鬱悶,心情糟糕透了。 車廂裏很擁擠,好多人站著。到了天津,在我身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下車了。我剛舒一口氣,一個提著尼龍袋子的六十多歲的老頭上來了,胖而黑,穿著過時的中山裝,一雙很破的大頭鞋,身上散發出煙草和別的東西混合的一種難聞的味道。 我厭惡的扭過頭去。 “小姐,這裏有人坐嗎?”他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我,本來坐這趟車心裏就煩透了,還遇到這樣一個旅客。於是沒好氣的撒謊:“有,去廁所了,馬上回來。”撒謊之後,我心裏隱隱地不安,因為他好像很累了,長出了一口氣遺憾地說:“這樣啊?”我不由又可憐他,於是說:“你先坐吧,他來了你再讓開。” 他感激地看著我,然後衝幾排的一個老女人嚷著:“芬,我有座了,你好好地睡一會兒吧。” 我回過頭去,看到那個叫芬的女人,老、瘦、臉很黃。看到我看她,他解釋著:“我老伴,肝病,一周來一次天津看病,看,這是我給她拿的藥。”我低下頭看那尼龍袋子,足有好幾十斤,在男人的腳下堆著。 男人說,她和我一結婚就是個病秧子,這麼多年了,一直看病,到老了,還是看病。他的口氣很平淡,並不是抱怨,說完了,他又回頭嚷了句,芬,想著喝水。 周圍的人都樂了,因為他一叫芬,聲音就很溫柔,大家說,看人家這老伴。 每周一次,坐9個多小時的火車,沒有空調,這麼擁擠,他拉著她來看病,風雨無阻。 而她不是美貌如花,他亦不是風流倜儻,他們隻是平淡生活中的柴米夫妻,有兩女一男,用他的話說,年輕的時候,吵架老鼻子了,差點把房點了,但還是要在一起過,她病了,他照樣急得跳牆。 他快言快語,不停地說著,唱著河北梆子,10號車廂頓時熱鬧了起來,大家鼓掌,因為他唱得實在是好,那個叫芬的女人在後麵嚷,又露臉呢又露臉呢。 掌聲越熱烈,他越得意。索性從包裏拿出嗩呐為我們吹起來,《喜洋洋》的調子充滿了車廂,這個每周奔波於石家莊和天津之間的老人,這個拿著一袋子藥的男人,臉上並沒有生活的愁苦。 我開始用眼光注視著他,他臉上有很多皺紋,甚至,眼角還有許多眼屎,想必是為了趕早車沒有睡好?我看到他的手有好多破裂的口子,那樣幹燥那樣粗糙,想必是做莊稼活累的吧?但他臉上全是笑,告訴我他的老伴多嬌氣,一個小蟲子都要怕的,而且就喜歡吃他做的菜,他是廚子,在村裏很有名。 那個叫芬的女人總是在後麵嚷他:“你別又賣弄了別得臉了行嗎?”
他更開始得意,給每個人看手相,周圍很快圍了一大群人。但芬真生氣了,她衝過來,
揪住男人的衣服說:“讓你不看了你還看!” 男人立刻笑了,抱住芬說:“不看了不看了咱不看了,我這不是悶的慌麼,我這不是逗自己和大家開心嗎,你不讓我看我不看了還不行嗎?咱別生氣了,大夫說,這病就怕生氣,千萬別生氣啊,姑奶奶,我管你叫姑奶奶行嗎?” 全車廂的人嘩地都樂了。我的眼角卻泛上了濕,這是怎樣的愛情?或許,他和她,一生都沒說出那三個字,沒有花前月下,沒有詩情畫意,但他們愛得那樣樸素,在9個小時的旅行中,他一直照顧著她,每隔一個小時起來一次,問喝水嗎吃點什麼嗎?後來,我和芬調換了位置,他們可以坐在一起了,芬睡了,倚著他的肩膀,他一動不動,我去廁所時他還開玩笑,說自己是妻管嚴,改不了了,一輩子了。 9個小時,他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芬,芬脾氣不好,一會兒嫌這一會兒掀那,總之,男人的缺點很多,他卻總是笑著,然後和大家解釋:“她有病了,有病的人心裏就煩,所以,我習慣了。” 那句“習慣了”讓我這樣感動,他們隻是一對貧窮夫妻,老而多病,為生活奔波,吵過鬧過,打過哭過,可卻那樣相依相偎,不離不棄。 或許他們一生都沒有問過你愛我嗎,或許根本不曾為愛情爭論過,或許他們過的日子比愛情本身要重要的多,但是誰能否認,那,就是愛情。而經曆幾十年,那幾句嗔罵裏,那被人笑為妻管嚴的玩笑裏,都有愛情;那愛情裏,是芬芳的禪意,遠遠地透過來,整個車廂都聞得到方向。到最後,我們懷著敬意聽他唱河北梆子,是王寶釧和薛平貴那段,他唱的認真,我們聽得陶醉。 出差之前是和老公吵了架的,我說他不如以前愛我,說他出門前再也不會擁吻我一下。打開包才看到常用藥和下載了京劇曲目的mp3,之前還想要不要和他說聲對不起,在看了這一幕之後我發了一條短信,我沒有和往常一樣說“我愛你”,因為我知道這三個字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所以,我發給老公的短信是這樣的:等我回來,咱們一起包餃子吃。 因為他說,我可想和你一起包餃子吃了。我說過他俗,就知道吃,但今天我知道,愛情的禪意,其實,就在生活裏,就在那一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