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蘇與程木秀相處過一段時間, 知道她性格穩重有主見, 他感覺得到程木秀對自己的信任, 隻是, 聽說到他采取的這種治療方式時, 程木秀表現出了太過明顯的如釋重負的表情, 夏紫蘇還是有那麼點意外。
她是有多放心, 居然都不問一問會有什麼結果,要不她就是太注重於治好弟弟的腿,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倒不是夏紫蘇對自己配製的藥湯有什麼懷疑, 難得的是程木秀的有這種見識。
好吧,從一開始認識以來,程木秀的表現與尋常的女子就不一般。
隻有夏冬青意外而稀罕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木秀, 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時, 門外一響,走進來一個象是回春堂裏藥僮的人, 手裏捧著一個托盤, 上麵放著木槌、夾具、卷成團象是包紮用的布條等等。看到這些東西, 程木秀才覺得這時候心裏一跳, 緊張的撇了眼程木峰。
藥僮把木盤放到桌子上, 然後轉過身來, 身形正好擋在了前麵。
程木峰沒看見那些東西,他充滿了希翼的眼裏一直盯著夏紫蘇。他知道自己的腿有希望了。
看到程木峰沒有什麼情緒負擔的樣子,程木秀就鬆了口氣。
“好吧, 那我要開始了, ” 夏紫蘇說著,一邊挽起衣袖,又客氣的衝程木秀點點頭,“還請程姑娘回避。”
藥僮得到示意,便端起了桌子上的藥湯走向病人。
見此情形,程木秀自覺的就跟著陳凡退了出去。
屋裏地方不大,即使退出去了兩人,還是顯得有些狹隘。大家幾乎是都圍在了床邊。程木峰在夏紫蘇的示意下,乖乖的喝了藥水,然後撇著嘴躺了下去。
夏紫蘇看了眼依然滯留在床邊的夏冬青,笑問:“這可不說什麼好看的熱鬧,你確定要留下嗎?”
夏冬青這時候的心思都放在了那碗奇特的藥湯上,對這藥的效果好奇心滿滿的,聽到夏紫蘇這麼問,就滿不在乎的說:“我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這點有什麼可怕的,我留下。”
夏紫蘇也不多說,點點頭。“留下也好,還能幫把手。”
聽這話夏冬青苦了下臉,繼而嬉皮笑臉的說:“看在你弄的這個特別的藥湯的份上,弟弟我就給你當牛做馬了。”
夏紫蘇笑了笑,然後一邊給程木峰摸脈,一邊觀察著他的樣子,就見他眼神慢慢的變得無神,過了大約一刻鍾這樣才閉了起來。
因為夏紫蘇配製的藥湯的作用,腿骨被重新接過的程木峰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時,已經是在接完腿骨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
他的臉色看起來雖然有些蒼白,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似乎還算好。睜開眼後,第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想看自己的腿,但躺著看不見,而且由於藥力的剩餘的作用,渾身沒有力氣,根本連頭都抬不起來。
程木峰隻得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守候在旁邊的程木秀。
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腿現在怎麼樣了。
程木秀沒有目睹斷骨和接骨的過程,但是當她得知已經做好了,回到程木峰所在的屋子時,程木峰的腿已經被用夾板包紮好了。
藥僮收拾東西時,程木秀瞧著那些淩亂的工具,和程木峰出了一層薄汗的額頭,可想而知,雖說在治療過程中,夏紫蘇使用了麻藥,但是昏睡中的程木峰依然會有痛覺。
但在這個時代,能做麻醉就不錯了,想達到自己那個時代的標準還是有些奢求。
夏紫蘇的模樣也不輕鬆,顯得有些疲憊。
夏紫蘇又給程木峰摸了把脈,然後告訴程木秀,程木峰大概還要過一陣子才會醒過來,讓她不要擔心。
程木峰後來已經被移到了一間比剛才寬敞的房間,陳設依然簡單,隻有些必要的桌椅等家具。
程木秀就一直守在昏睡的程木峰身邊,到後來,陳凡體貼的叫人給屋子裏送來了一盆水,程木秀就用布巾沾濕了給程木峰拭擦出汗的額頭和脖子。
程木峰一醒她就知道了。
昏睡中的程木峰一直手握著拳頭。現在他醒了,程木秀這才能夠掰開他的手掌,並且小心的給他拭擦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