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熙望著秦羽眉疾馳而去的背影,朝雲蓮華無奈一笑:“讓公主見笑了,她就是這麼個爭強好勝的性子。”
邊說還邊搖了搖頭,可語氣裏卻滿是寵溺。
這下雲蓮華更肯定秦羽眉和夏侯熙之間有什麼了,可她剛剛又看到她和夏侯璟挨得那麼近……難不成這個秦羽眉是個不知足的,還想腳踏兩條船?
雲蓮華心裏暗暗把秦羽眉記恨上了,忍下煩躁,對夏侯熙打趣:“殿下還不快去追?”
夏侯熙自信地一揚唇角,越發顯得整個人神采飛揚:“公主實在太小瞧我了,就是讓她一時半刻,她還能贏得我過去?”
言罷也一夾馬腹,加速朝前麵追去。
他騎的馬也是宮中禦馬的後代,絲毫不比夏侯璟那匹越影差。這一路一直慢吞吞地走著,早就不耐煩了,如今得了主人加速的命令,自然樂得撒開蹄子狂奔,很快就拉近了和秦羽眉的距離。
雲蓮華見四下無人,臉上這才露出有些陰沉的表情,重重一甩車簾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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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璟為了避開雲蓮華才去了隊伍前頭,沒想到還沒過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疾馳的馬蹄聲,卻是秦羽眉和夏侯熙一前一後地從他身邊衝了過去,兩人臉上還都帶著笑,大呼小叫地你追我趕著。
夏侯熙像是生怕夏侯璟還不夠生氣似的,火上澆油地添了一句:“七叔你帶著公主慢慢走,我和羽眉先行一步了!”
夏侯璟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裏的韁繩,真有不管不顧追上去的衝動。
隻是他還還要負責雲蓮華的安全,不可能就這麼把她一個人拋在路上不管。不然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大夏和南齊的商貿談判就別再想了,甚至可能還要再起刀兵。
雲蓮華悄悄在後麵掀起車簾,依舊能見到夏侯璟挺拔的背影領在隊伍前麵,不由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那秦羽眉就算再癡心妄想又如何,夏侯璟還不是要時刻守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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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眉眼睜睜看著夏侯熙如一陣疾風般從自己身旁掠過,心下焦急,不由越發握緊韁繩,雙腿催促地夾緊馬腹,想要趕超上去。可夏侯熙到底是自幼弓馬嫻熟的皇長孫,騎的又是禦馬後代,跟夏侯璟那匹越影更是同胞兄弟,即便起初落後了幾步,倒也讓他追了上來。
夏侯熙在莊園前勒韁,調轉馬頭過來,得意洋洋地望著拚命追上來的秦羽眉,笑道:“怎麼樣,該老實認輸了吧?”
秦羽眉深深喘了一大口氣,才不服氣的道:“這不公平,你拿這麼好的馬跟我比,我哪有勝算?”
夏侯熙笑得極為無賴:“咱們比試之前,你也沒說要我換馬啊。如今輸了還不承認,莫不是想賴賬?”
二人你來我往地在門口耍了半天花槍,直到夏侯璟帶著雲蓮華的馬車追上來方作罷。夏侯熙還不知死活地朝夏侯璟炫耀:“七叔,明明是她輸給我,現在還要賴賬,這可不行!就請你給我們做個見證,讓羽眉替我做一件事可好?”
秦羽眉見他臉上還是淡淡的,竟絲毫不為自己和夏侯熙說笑而不豫,心頭越發煩悶,揮了揮手道:“誰說我要賴賬了?你盡管吩咐便是!”
“別急,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你自然也別想逃。”夏侯熙竟還賣起了關子,餘光覷見夏侯璟唇線抿緊,神色也肅然,這才心頭暗爽地帶頭進了莊園。
一行人魚貫而入,在門口紛紛下馬,信步前行,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秦羽眉才知道夏侯熙所言不虛:這莊園處處雕梁畫棟,層樓疊榭,花木扶疏,端的是一片精致流麗之象。也難怪就連夏帝也會躲出來避暑,這莊園中的空氣仿佛都比帝京裏更濕潤幾分。
這一路穿過九曲回廊,聽著遠遠近近傳來的淙淙水聲,即便腳程稍遠,也不叫人生出煩躁之意,反倒還覺得在這清風長廊中漫步是再舒適不過的事。
秦羽眉和夏侯璟叔侄倆都是走慣了路了,一路行來麵不改色,悠閑得很。倒是雲蓮華,原本還嫋嫋婷婷地走在人群中,不知不覺間腳步卻放慢了些,漸漸落在了後麵。
夏侯熙注意到她麵色有些發白,回頭關切了一句:“公主可是走不動了?不如留在原地休息片刻,我這就讓人去準備軟轎來。”
雲蓮華聞言羞怯一笑,輕聲道:“怎敢勞煩長孫殿下?蓮華還撐得住,隻是少不得要拖累各位腳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