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眉看她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就猜到璿璣在想什麼了。噗嗤一笑，捏了捏璿璣的臉：“想什麼呢？我才沒那麼幼稚。我是要找出夏侯寧心的真正死因。”
寧王已經進宮去討要夏帝的手諭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折回來。在那之前，她必須找出自己和夏侯寧心之死毫無關係的證明來。
秦羽眉動作麻利地打開夏侯寧心的腹腔，取出她的各項體液進行化驗。
化驗單很快就給出了夏侯寧心真正的死亡時間是在昨天下午，而死因則是機械性窒息。
也就是說，昨天下午的時候，夏侯寧心就已經死了。又在半夜被人偷偷掛在了公主府大門口。
秦羽眉回頭看了一眼小臉煞白捂著嘴巴的璿璣，吩咐道：“你想辦法找到夏侯璟，讓他派人調查一下對麵街上的住戶，看有沒有半夜起來，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的。”
璿璣胡亂點點頭就跑了出去，沒幾步就聽見控製不住的嘔吐聲。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秦羽眉這樣幹淨利索地解剖屍體，一時間實在有些忍不住。
秦羽眉站在原地，手套上血淋淋的，嗅了嗅空氣裏的血腥味和淡淡的屍臭，自言自語道：“有這麼難聞？”
當年她去法醫係蹭課的時候，有個天才少女還能一邊吃鴨腸一邊剖屍呢，現在這些，小意思啦。
將夏侯寧心的屍體完完整整縫合回去，秦羽眉走到角落裏的椅子上坐下，歇了口氣。
那個小宮女是她親眼見著撞死在柱子上的，倒是也沒什麼檢查的必要了。
不過她說的那些話，還是讓秦羽眉很懷疑，她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想要把夏侯寧心的死全都算在自己頭上？
多想無益，她離開房間，正好趕上璿璣回來，對她道：“公主，婢子已經找到殿下了，他說他會派人去附近問問的。”
夜間宵禁，還敢在街上來回走的人不多，巡守的五城兵馬司或許也能知道什麼線索。
然而還沒等夏侯璟再回來，寧王就又來了。
這次，隨他來的還有夏帝身邊的胡公公。
秦羽眉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夏帝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會怎麼處置？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別慌，等夏侯璟回來，讓他來找我。”
秦羽眉低聲對璿璣吩咐了一句，便跟著胡公公一起進了宮。
夏侯寧心和那小宮女的屍體，也被來的人一並帶走了。
被帶進紫宸殿，秦羽眉一眼就看到夏帝麵色陰沉地坐在上方。
她下跪行禮：“羽眉見過陛下，請陛下節哀。”
“秦羽眉。”夏帝開口，能聽出聲音裏有淡淡的哀慟。“寧心為什麼會死在公主府門口？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能把她逼到這個地步？”
秦羽眉雖然跪在地上，脊背依然筆直：“陛下聖心洞明，應該清楚羽眉和寧心公主之間，到底是誰一直在步步相逼。”
她自嘲地輕笑一聲：“羽眉不過前朝孤女，又能對寧心公主做什麼？”
事實上，這也是夏帝最為疑惑不解的地方。所以盡管寧王故意危言聳聽，夏帝也沒有在一怒之下將秦羽眉下獄，而是選擇讓胡公公親自把她帶過來，讓他問個清楚。
但一想到被毀得麵目全非的密室，夏帝的臉色還是不免又陰沉了幾分。
“朕記得，你似乎會驗屍？”夏帝突然開口，“那你可曾檢查過寧心的死因？”
“當然。”秦羽眉不假思索地點頭：“寧心公主並非投繯自盡，而是被人悶死之後，又吊在公主府門外的。”
“朕怎麼還聽說，寧心身邊的宮女觸柱自盡前，說你謀害皇後，陷害公主？”夏帝眼帶精光，審視地看著秦羽眉：“這又是怎麼回事？”
秦羽眉不慌不忙的道：“陛下怎能輕信一麵之詞？羽眉自從不醫穀回來後，一直潛心鑽研醫術，想要找到醫治太子的方法，何曾攪和進後宮之事？皇後娘娘的事，羽眉也隻是略有耳聞，但實在不明白，那個小宮女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皇後的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直接參與其中，夏帝就是想懷疑，也不可能懷疑到她身上來。
畢竟她隻在中間進宮過一次給趙貞妃看病，而用的藥也都是經過太醫院檢查驗證的。
文貴妃做得幹淨，並沒有給她造成什麼麻煩。
夏帝沉吟不語，片刻後才道：“所以，你一心認定自己是無辜的了？”
“本來便是如此。”秦羽眉不假思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