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死,夏侯寧心算是徹底失了勢,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對於誰是真凶,文貴妃和康王妃早已有了成算。
除了那條毒蛇,還有誰能這麼喪心病狂?
康王妃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太後突然發話了:“老二媳婦,你一會兒就去詔獄走一趟,替哀家傳個話,告訴羽眉丫頭,讓她不必擔心,頂多再委屈兩天,哀家一定讓她出來。”
“是,孫媳知道了。”康王妃心中竊喜:這一趟算是來對了,不光在福壽宮這裏留下一個關心手足的名聲,還能去秦羽眉麵前賣個好。
康王妃辭別福壽宮就去了詔獄,一進門還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這種地方,讓她待一天都待不下去。
秦羽眉已經是第二次進來了吧?
獄卒引路,將康王妃一直引到詔獄深處的那間牢房。
康王妃看了一眼,發現裏麵還算幹淨整潔。而秦羽眉此刻就躺在床上,不知翻看著什麼,很是入神的樣子。
她示意獄卒退下,自己輕輕咳了一聲。
秦羽眉一轉頭,看清來人時微眯了眯眼睛:“康王妃?”
她連忙下了床,有些不好意思地整了整衣擺:“不知王妃駕到,失敬了。”
“無妨,公主果然好定力,身陷囹圄還能如此全神貫注。”即便秦羽眉曾經幾次拒絕康王府的示好,但康王妃依舊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的意思,依舊笑盈盈的。“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啊。”
秦羽眉聳了聳肩:“擔心有什麼用?有擔心的工夫,不如做點實事。”
這下子,倒是沒人來打擾她看書了。
“我聽說,陛下要你想出治好太子殿下的方法才可以出獄?”康王妃貌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公主還要多多努力才行啊。”
秦羽眉心中腹誹:隻怕你巴不得我一輩子都想不出來,巴不得太子早點掛掉吧。
麵上卻客套地笑了笑:“我還在努力。”便不再多言。
康王妃見秦羽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不惱,又將太後的話轉述了一遍:“……我看太後娘娘心裏清楚得很,公主你明明就是被冤枉的,可憐還要受這牢獄之災。”
秦羽眉麵色淡然,彎唇一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啊。陛下要我專心治好太子,說不定,這也是保護我呢。”
她雖然一開始有些惱怒,但想通了也就冷靜下來。
詔獄裏雖然不比公主府,但至少還能落個清靜。
康王妃沒想到秦羽眉居然真的毫無怨懟之心,尷尬地笑了兩聲,又試圖拉攏:“你在這裏可有什麼不舒服不自在的地方?有需要的東西就盡管跟我說,我讓府裏給你送來。”
秦羽眉客套推辭:“多謝王妃,現在已經很好了。”
她現在並不想和康王府,和文貴妃有太多的交集。
無他,文貴妃的手段實在狠辣,秦羽眉不想自己越陷越深,最後變成他們的幫凶。
打發走了康王妃,秦羽眉又躺回到了床上繼續看書。
“秦姑娘,吃飯了。”
獄卒提了個食盒走過來。
因為她已經下獄,獄卒便也不再喊她的公主封號。
秦羽眉接過食盒,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又從藥箱裏取出銀針,插進飯菜裏驗了一遍。
獄卒站在牢門外,表情有一絲不對勁。
然而銀針並沒有變黑,可以初步證明飯菜裏沒有明顯的毒藥。
秦羽眉這才放心吃起來。
如此在詔獄裏待了三日都相安無事,期間陸陸續續有人過來看她,秦羽眉始終是一副不吵不鬧聽候發落的樣子。
這些都被如實反饋到了夏帝那裏。
“她倒是還算鎮定……”夏帝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又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
夏侯寧心的屍體已經被送回了宮中,禮部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葬禮。
畢竟是唯一的嫡公主,又是年少夭折,夏帝的意思是要大辦一場,不能讓夏侯寧心的身後事太過淒涼冷清。
“陛下,璟王殿下在外麵。”胡公公走進來低聲稟報,“要不要召他進來?”
“哼,一定是為了秦羽眉的事來的。”夏帝繼續批閱奏折,頭也沒抬地擺了擺手:“讓他進來吧。”
夏侯璟大步邁進紫宸殿,行禮後道:“皇叔,臣侄一直在追查寧心公主的死因,今日終於有了進展。”
“哦?”夏帝抬頭,意味不明地看著他:“阿璟你不是馬上就要去邊境換防了嗎,怎麼還有空閑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