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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眉出獄,而寧王被褫奪封號,發配甘州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裏。
“這個女人可真是不一般,居然能迷得老七心甘情願為她奔走,還扳倒了寧王……”
康王府內,康王一臉若有所思,又不屑地哼了一聲:“我還當老七是什麼清心寡欲的,原來也是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蠢貨!”
“王爺此言差矣。”康王妃素白的指尖輕輕按摩著康王頭頂的穴道,聲音不急不緩,柔柔曼曼的道:“璟王既然敢動手,就自然不是一時衝動,否則豈不是白費了他隱忍多年?您瞧,如今寧王不就被他扳倒了嗎?”
康王被按摩得十分舒服,哼了兩聲,才洋洋得意的道:“幸虧咱們聽母妃的話,早早和秦羽眉打好了關係。我可不想惹上那個武瘋子……”
“可秦羽眉似乎並不想和咱們扯上太多關係呢。”康王妃若有所思的道,“妾身幾次和她接觸,發現她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兒,似乎之前做的那些都隻是為了自保,並不是要站在咱們這一邊的樣子。”
“如今後宮中已是母妃一家獨大,父皇又被長春道人迷得言聽計從,瞎子才會看不出,本王一定是最後的贏家!”
康王妃但笑不語,片刻後才道:“王爺,秦羽眉的態度並不重要,她也不過是個大夫而已。最重要的,還是要弄清楚,璟王的意思啊……”
這一次夏侯璟和夏侯熙聯手發難,難不成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保太子一係了?
而夏侯璟向來是遵從夏帝的心意做事的,他既然這樣做,是不是意味著,盡管皇後已死,但夏帝心中屬意的儲君依舊是嫡長子?
這樣的話,那就難辦了……
“王爺,隻要能爭取到璟王對您的支持,那咱們還怕鬥不過那個病秧子和一個毛頭小子嗎?”
康王妃耐心地為康王分析利弊,要他一定要想辦法,拉攏夏侯璟。
她當年說動父親嫁進康王府,不就是奔著有朝一日能入主中宮,母儀天下?
哪怕康王不願意,她也得把他推上那個位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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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府被禁軍牢牢把守了起來,密不透風。
直到他動身去甘州之前,寧王府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當做謀逆論處。
寧王算是變相地被軟禁了,也就失去了和秦羽宸聯係的機會。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如果真的去了甘州,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他在房間裏心煩意亂地踱著步子,門外傳來清越聲音:“殿下,子秀來給您送飯了。”
寧王的火氣稍稍淡了幾分,揚聲道:“進來吧。”
封子秀提著食盒走進來,將盒內的飯菜一道道端出來,擺在桌上,又親手將筷子遞到寧王手上,輕聲勸慰:“殿下,身體重要,您就是有什麼煩心事,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寧王最近喜怒無常的脾氣,也就隻有封子秀敢湊過來,這也讓他在王府裏地位越發水漲船高。
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菜,寧王就撂了筷子。
他抬眸看了封子秀一眼,少年麵容俊秀,乖巧順從,怎麼看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寧王計上心頭,突然開口:“子秀,你這幾日進出王府,有沒有被那些禁軍為難?”
封子秀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子秀並沒有出過府……不過聽廚房采買的人說,他們並沒有刻意為難府上下人進出,搜了身就可以放出去了。”
寧王沉吟片刻,終於道:“你幫我做一件事。”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遞給他,“你去這個地方,會有人和你碰頭。你就告訴他,我現在被困王府不得脫身,讓他們想辦法弄出點亂子來,救我出去。”
他是絕對不會去甘州那個鬼地方的!
封子秀心底湧上一股激動,麵上卻有些惴惴,小聲道:“殿下,子秀愚鈍,怕誤了殿下的大事……”
“哎,如今這王府裏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寧王捏了一把封子秀的臉蛋,鄭重許諾:“隻要本王這次能逃過一劫,你便是最大的功臣,到時候要什麼有什麼!”
封子秀推脫不得,隻好答應下來,正色道:“殿下放心,子秀拚了命也會把消息送到的。”
收拾了食盒離開房間,封子秀唇邊浮起一抹冷笑,眼神森冷,全然不似在寧王麵前表現出的乖巧順從。
要什麼有什麼?如果說,他要的是他的命呢?
這地圖上指明的地點,一定就是那群前秦餘孽的藏身之地。
他得馬上通知夏侯璟,帶人前去圍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