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燃燒血脈(1 / 2)

銅雀台上本無雀,隻是前朝寵姬阮麗華那曲驚鴻一現的孔雀舞,為這塊普普通通的銅質地板平添了雀台的雅號。

曾經如花美眷長袖飄搖的起舞地,今日變成了蠻勇少年拳腳爭雄的演武場。

“我叫藤田一夫,封號敦土,列橫綱位序之三十二席,請多多賜教!”島國武士抹著汗流,恭謹地介紹自己,這句話顯然私下練習了許久,因為說得頗為順暢。

“白少鹹,青羊角衛先鋒少郎將。”醜虎兒簡潔的回複。

敦土橫綱站在雀台中央,少年醜虎立在場地緣處,兩人相隔十丈,遙遙相對。

“老秦,這白氏小子的勝算大不大,給咱透個底唄!”劉不饞也明白秦伯集的武力雖然僅超出一品少許,離那超品三境還差的老遠,但眼光卻是頂個的毒辣。

“這白氏少郎將,體質異於常人啊!我剛才偷偷用了觀氣之法,隻見這少年身上的氣血脈動忽而濃鬱忽而淡薄,濃鬱時居然有些‘一掌撥象’的超品痕跡,淡薄時卻隻是二品中遊的水平,真是奇怪了!”秦伯集雖然被稱為莽夫,卻是個喜歡另辟蹊徑的怪才,他把書院地物府用來勘察山川大地的望脈之術稍加改動,便成了窺探生靈氣血盛虧的觀氣之法,每每以此作為品定他人武力的參考之一。可是這次卻在白少鹹身上起了迷惑。

“別再扯什麼氣血,你就給俺明白的說,咱們這方勝算如何?”劉不饞最討厭秦老粗裝模作樣的充文化人,他們兩個人是“白麵饃饃掰兩半,哪塊裏麵也沒餡”。兩人之所以能在書院中忝為人師,卻是因為有著旁人不及的一技之長。

“這白少鹹嘛,不管那忽強忽弱的氣血,最低也是個二品高手吧!與對麵的那位自言封號‘敦土’的少年橫綱,實力當在伯仲之間。隻不過,白氏少子畢竟是軍伍中人,一身武藝多是戰場爭雄的開合之式,如今在這小小的銅雀台上同高手過招,恐怕許多擅長的武藝都不便使出來。再者,聽聞這白少鹹最厲害的是手中一把伐天射日的七尺巨弓,可現在卻是與人空手對搏,對麵的‘敦土’橫綱一看練就的便是被島盟稱為‘國術’的相撲擊,以己之短攻人之長,這樣看來,劣勢又在我大煜一方啊!”秦伯集略加分析,不禁感歎。

孟一葦也將眼縫睜大了些,打量著銅雀台上身材反差明顯的兩人。現在瞎眼公子周邊無人,本來剛才還有曹證道時不時搭個話,可曹老夫子推崇的是萬人敵,最厭惡單人之間捉對鬥勇,加之年紀已高,於是在講武之後,稍喝了幾杯水酒,便去偏殿的暖閣小憩去了。反正此時近處無人,一葦也就大大方方的偷瞧了。

“喝~”,眾賓客還在交頭接耳的猜測著比局勝負,少年醜虎低喝一聲率先發動。他右腳重踏一下地麵,身體便像箭矢一樣向前衝去。十丈距離轉瞬即到,白少鹹在空中拐了個弧線,轉到敵手背後,手刀劃破空氣向對方的後頸砍去。

“好啊!那蠻夷武士肥胖若廝,定然躲閃不得,一擊定勝負啊!”一位白氏宗族子弟大聲較好,話音未落,便看到詭異的一幕。少年橫綱忽然抬起左腳,單足著地,雙臂一扭,身體便如陀螺般旋轉起來,肥碩的身軀竟然顯現出靈動的美感。

“噗~”對方的後頸轉作了前胸,白少鹹臨空變手刀為平掌,印在少年橫綱的左乳,卻像是雞毛撣子拍在蓬鬆的棉絮上,根本無處著力。醜虎再想打入一絲暗勁,卻被旋轉的肉陀螺彈開了。

“原來如此!”孟一葦的瞎眼看得細致入微,那位麵容青澀的橫綱武士絕對是心智不俗之輩,他剛才在點名邀戰之時故意裝作拘謹,卻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腳底積下一灘汗水。銅麵地板本來就是光滑,塗了一層汗液後,更是滑不留腳。所以隻要輕輕絞勁,身體便能憑借慣力輕鬆的旋轉起來,此等防禦不說完美,也算牢不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