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哭泣的蝴蝶(一)
生活的色彩
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火紅的太陽,翠綠的樹木,還有周圍人們五顏六色的衣服.. 但對於一個盲人來說,這些對他們是怎樣一種感受呢?我決定“體驗生活”。找出一塊不透光的黑布,閉上眼,蒙好,係住。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個“盲人”了。 咦,我是在哪來著?眼前一片漆黑,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難道眼睛沒了,大腦也失控了嗎?我怔怔地站了一會兒,哦,這是我的小屋。奇怪,為什麼想到小屋,首先想到的是屋內的各種色彩呢?雪白的四壁,棕黃的家具,天藍的床單..過去,這些都是我多麼熟悉的呀,可如今,我看到的隻是一團黑,我隻能任憑我的回憶一次次湧上心頭。 待了一會兒,我小心地探著步子,摸索著走出了小屋。這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屋子,非常熟悉的屋子,哪怕是不同時間屋內的光線的明暗我都能分辨得出,可是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了,連走路都要靠觸覺,唉.. 我還要出去走走,就在小花園裏(哪兒沒車)。我還是摸著走。這兒是石桌,那兒是石凳,那兒是..哎喲!磕死我了。我伸手就要扯下黑布,不行,我現在是盲人啊,於是我又忍住了,隻覺得膝蓋上火燒火燎地疼。我用手摸了摸,隻是破了點皮兒。忽然想到,我連血的顏色都看不到了呀,我又想到我是在小花園裏,花池裏種滿了月季,一陣風吹過,鼻子裏充滿了甜甜的香味。我又要動用我的想象能力了:滿池的月季十顏十二色(五顏六色×2),在清風的帶領下輕輕地跳著舞,晃著她們美麗的頭,引得蜜蜂蝴蝶前來祝興,多快活啊。可我又難過了,因為我看不到了,我隻能看到無邊的黑暗。 現在是幾點了?我連光的強弱也分不出了,回家吧。
我摘下黑布,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夕陽西下,萬物都鍍上了一層火樣的紅,西邊的天 空由紅漸變到淺藍,這些過去我怎麼沒注意到呢? 真好,我不是真的失去了眼睛,我還可以看到生活中所有的色彩。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不,我沒有失去,但我要更加珍惜這生活中美好的色彩。
第十六條牛仔褲
即將步入晚秋,一天冷於一天。夏星的班上又多了幾個穿牛仔褲的同學。夏星窺視了一下,可別說,穿上牛仔褲是夠神氣的,多好看。他心中是無限羨慕之情。他留心數了數班上穿牛仔褲學生的人數,昨天是十三位,今天又多了兩位。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幻覺:自己也穿上了牛仔褲,運動起來特別帶勁,穿著特別舒服,連走路也輕鬆了.. 回到了家中,他坐到寫字台前,拿出作業來做。但不知怎的,平時做得得心應手的題今天卻什麼也做不出,總是不能集中注意力。晚飯的時候,他一聲不吭。父親說道:“夏星,昨天我去開家長會,聽你的班主任說你的表現不錯,還考了個第一名,真是好樣的!要保持下去,可別跟你們班那幾個穿牛仔褲的同學學習,流裏流氣的。淨是社會上的壞風氣。爸爸要獎勵獎勵你,想要什麼呢?”夏星想了想,媽媽出差要幾個月後回來,要不然跟媽媽說要買條牛仔褲她一定會同意的,媽媽可比爸爸開明多了。但自己考了第一名,爸爸那麼高興,說不定會同意的,豁出去了,向爸爸說吧!“我,我想要條牛仔褲,最近很流行的。不是什麼社會上的壞風氣。”父親的臉色突變,眉頭緊鎖。把剛捧起的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隻聽得“砰!”的一聲,夏星的心也跟著重重“砰!”了一下。父親大罵道:“你什麼不好學,偏學這班上、社會上的壞風氣。我不會幫你買的!”父親堅定不可動搖的話使夏星動搖了,他不敢再提牛仔褲的事,即便他明知父親的思想太過於保守、絕對化。他也隻好著著班上穿牛仔褲的同學,就算是“望梅止渴”吧。 一天,父親上街買雞蛋,看著攤上的雞蛋不錯,便蹲下挑選,口袋中黑色的皮夾露出了大半截,隻是沒有掉下來。父親全然不知,但卻被賊盯上了。賊悄悄走近父親,敏捷地用手把父親的皮夾轉移到了自己的口袋裏。突聽得後麵有人在大喊:“抓小偷,大伯,那人偷了您的錢包!”父親循聲望去,有幾個年青人邊跑過來邊衝著自己說。心中大感不妙,摸了摸口袋,不好,錢包沒了,也大喊道:“抓小偷!有人偷了我的錢包!”人群中有人聞訊。便跑了出來,與父親及剛才幾個年輕人一起抓小偷,跑了不多久,那賊便被他們擒住了。送到派出所。父親拿回了錢包,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全家福照片,兒於夏星笑得那麼開心。數了數錢,分文未少。他抬起頭,感激地說:“多謝你們幾位好心人。要不然,我的錢包就沒了!”他突然發現這幾人中有三位都穿了牛仔褲!父親想起了兒子。謝過他們之後,父親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另一個地方.. 第二天,班上又多了一條牛仔褲。對了,是第十六條。
女孩
女孩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輔導書突然就哭了。 女孩很累很累,耳邊始終回蕩著一首老歌。那支離破碎的聲音在唱:一個過了河的卒子,一個異鄉的遊子,也許,也許有一個遙遠的地方曾是我的理想,哦,如今,卻沒有一個讓我駐足的地方..一個曾在夢中的地方.. 一個過了河的卒子。不能回頭。 沒有想過這種日子會這麼苦這麼累,一步一步背負太重的十字架在擁擠不堪的小路上走,而那一陌生而喧囂的人潮,竟沒有一個人為我加油——你懂我嗎?空空。你知道我所有的時間都被學習占滿,我甚至沒有一個星期天,沒有一種快樂的心情,甚至我不想再看天空,不知道春天何時已從犁頭田間輕輕掠過嗎?.. 我不能哭。 因為啟不開盛淚的心。 我注定要這樣慢慢走下去,我的彼岸就在七月,那麼多人所說的“黑色的七月”。可我不知道結局,我害怕結局,就像一個孩子害怕黑夜一樣。我害怕落榜會帶來我的雙肩所不能承受的東西,現在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憧憬考上大學之後的情景,有人說這是“坐在地獄裏守望天堂”.. 哦。空空。那多的時間裏我竟會以一種如此溫柔沉靜的心情來想你。 女孩哭得很傷心,開始還是輕輕啜泣,後來越來越大聲地、放肆地、無拘無束地哭了起來,把心中的那些零亂無緒、虛無縹緲、似乎一直很委屈的東西哭出來,把那些跳躍顯隱、似乎無可放置又壓抑太久、壓抑太深的柔情盡情恣意地哭出來。哭後,女孩覺得很痛快,可仍然覺得心底有一些永不被人覺察的隱隱的失落。女孩的眼睛茫然四顧,瞥見牆角那落滿灰塵的畫夾時,突然之間有一種衝動,她一躍而起,緊緊地把畫抱在懷裏。今天,我應該去明月湖寫生。她想,一定。 明月湖是女孩所在這個小城有名的風景區,離城不遠,隻十分鍾的路程。女孩背著畫夾一邊走路一邊踢著路邊的小石子,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畢竟,好幾個月沒有走這一條路背這畫夾了。到明月湖時,望著那一池平靜的、綠瑩瑩的湖水,天地突然開闊起來。女孩做一個長長的深呼吸,似乎看見那極淡極遠的雲影中寫滿了對自己的美麗的祝福,而自己也整個身心全都融在眼前這綠的水藍的天之中了..過了很久,女孩向湖畔的小山坡走去。山頂是一片樹林,那兒可以鳥瞰全湖,或者寫生,或者攝影,或者幹幹脆脆坐在樹枝上讀一本席慕蓉的詩集,美得簡單美得讓人飄飄欲仙。可惜女孩好久都不曾享受到這樣的快樂了。山頂上已經有一個人在靜靜作畫了,是個小女孩,旁邊立著一個大人。女孩躡手躡腳地從他們旁邊經過,影子一般地悄無聲息,她怕驚動他們。她找好自己的位置,開始構思,畫什麼呢?湖水?遠山遠天?或者小舟?可能已經畫過了,再說它們都那麼靜止,總讓人想到自己的生活..畫什麼?怎麼畫?..
女孩焦躁不寧。畫夾上依舊是一張白紙。 “爸爸,你看這左邊的翅膀是不是太大了?”那邊突然響起了小孩甜美的聲音。 “嗯,大是大一點,不過比起你天天要當畫家的理想,它還太小了。” “爸爸真壞!” 女孩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她有一種好奇,她想看看那個小女孩畫的是什麼大翅膀的東西。朝小女孩的爸爸友好地一笑,湊過頭去往畫夾上瞅,忍不住“啊”了一聲。 “風箏!”小女孩偏過頭來,天真、驕傲地說。 女孩的眼睛閉成一美麗的黑線。畫麵上的東西確實讓人想象不出那是風箏。女孩看見小女孩的爸爸朝她微笑,就說:“可是,這兒哪來風箏呀?” “想唄。風箏,多麼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多美!”小女孩說得好極了。女孩一下了感覺到自己現實得可怕。到外麵畫畫一定就要寫生嗎?是什麼時候開始喪失了那些單純的渴望了呢?小女孩畫畫首先想到的是在高空自由飛翔的風箏,而自己想到的卻是一池死水!多麼可怕。自己怎麼.. “天天,還不請姐姐給你畫一個大風箏?” “行嗎?姐姐。”小女孩馬上變換了一種語氣,懇求一般。 女孩微笑著點點間,迅速在紙上畫了一隻逍遙自在的風箏。女孩怯怯地說:“用我的,換你的好不好?” 小女孩一臉驚詫,臉色緋紅:“可你畫得比我好啊!你怎麼會要我的這張?” 女孩不由分說地奪過小女孩的畫。小女孩的爸爸在笑,小女孩也在笑,那是一種純潔和真實的笑;女孩也笑,好開心好開心地笑了。 “下星期天,姐姐還來這兒好嗎,教我畫畫?”小女孩的聲音永遠清純和甜美。 女孩一愣,陽光下映出她的臉又柔媚又堅強:“好的。”
十月的祝福
從金黃的季節走來,我們沒有理由不為那沉甸甸的豐收歌唱:從那鐮刀斧頭光芒指引的大道上走來,我們沒有理由不為那紅火火的事業歌唱。那南湖遊船、井岡翠竹、皚皚雪山、光輝延安在我們的夢鄉中越來越近,幾回回,那北國飄香的麥穗、南國早春的鶯花、東部城鄉的日夜繁忙、西部沃土的蘇醒,燃燒起我們所有的激情和快樂,在十月的節日裏為您大聲放歌,祖國啊,母親!願您永遠繁榮、昌盛、文明、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