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初現端倪(1 / 2)

我與無弦——雖然我現在知道他並非真正的無弦,也由此想起了自己還是凡人時的名字葉懷曲,但謹慎起見,我們還是決定無論私下還是公開場合都堅持原來的叫法。

與無弦離開萍蹤穀時我誠然還有點舍不得,但他告訴我即使沒有無定河的引導,作為一朵原本就生長在這裏的花也很清楚來此的途徑,以後想來的話可以隨時找他,如此才讓我轉悲為喜。

回到瞿墨療養的藥洞,和平常一樣,我目光直取靠著洞壁的那張石床……然而,瞿墨並不在那裏。

今天幫手的青袂不在,難道瞿墨還待在我的房間?他是不是那會兒睡著之後就沒有醒過了?

帶著一肚子疑問我小跑回到自己的住所,推開門一看……

瞿墨也不在這裏。

我隱隱有些擔心了。他受傷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幾日前親自跑了一趟天宮,有我和青袂的輪流照顧——當然主要還是我——幾乎就沒怎麼下過藥洞的那張石床,畢竟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還是不宜走動的。既然如此,他現在又是跑哪兒去了?

對了,那個黑衣人……難道說他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瞿墨?所以彼時他才想方設法地引開我,看我中招之後又馬上調轉方向朝瞿墨這邊來?

可是我很懷疑,如果他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連瞿墨這種妖怪都敢覬覦,像我這種小角色還有如此煞費苦心引開的必要嗎?更何況,他還特地削下山石想要逼我至絕境。我之所以肯定那就是黑衣人幹的,是因為先前無弦告訴我,我倆一起掉進獸人老巢時他稍微注意了一下雪熊身上殘留的兩道對稱傷痕,那看起來並非獸人的利爪所致,倒比較像是用雙刃傷的,和砍下那兩塊山石的手法如出一轍。

如此看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而且很大可能還是針對我,因為無弦隻是無辜路過……當然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考慮為何自己明明已經過得如此低調卻還是招來殺身之禍,先找到瞿墨要緊!

仔細想想,他不見了的確還有另一種可能:跑出去找我了。隻是,我不過一天沒回來而已,黑心如瞿墨不至於擔心我到親自出馬的地步吧,而且以他的性子也萬不會這麼做。

……上上下下都已經跑了個遍,幾乎每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我都給它翻了個底朝天,但該死的偏偏就是找不到!他說他一個弱不禁風的病人還能上哪兒去?為什麼老是讓我這個做徒弟的操碎了心?我又不是他娘!

我最後站在了他受傷之前常去吹簫的那個亭子裏。

吹著風,望著亭欄外被一輪金烏染上各種濃淡不一顏色的滾滾流雲,心裏忿忿不平卻又擔心得要命的複雜情緒就跟這眼前流動的景象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距離上次進水牢都還沒過多久,眼下又經曆了這樣可怕的事,我本來想回來向瞿墨訴訴苦尋求一下安慰,誰知我真的是想太多!別說尋求安慰,他不急死我就謝天謝地了!而且,因為瞿墨和我都是一路貨色,平時沒什麼交心的人,這下遇到困難都不知道能找誰幫忙去。玄漓這家夥雖然老說自己對瞿墨上心,但也沒見他真的來昆侖山看望瞿墨一回,真是搞不懂他。

就在我心急如焚亂七八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毫無預兆地從背後抱住了我!被這麼狠狠一撞,我差點從亭欄上翻下去——

難道是黑衣人!

剛準備掙紮,一個熟悉的聲音就貼著頸側悶悶響起:

“你終於回來了……”

聲音裏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然而微微顫抖的音調中仿佛又含著一種激動的情緒,隻是聽不太出究竟是喜,還是悲。

我完全怔住了。這個人現在摟我摟得這麼緊,雙臂傳來的力度甚至讓我感覺到疼痛和窒息——這還是瞿墨麼?他真的去找我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而且,這個摟的時間確實略長了啊。

我想掙開他,然而在我有所動作之前他的力道就先一步開始鬆懈……我以為他終於要放開我,未料下一刻雙臂一緊,他竟是扳著我轉身直接麵向了他。在接觸到那雙眼睛的一刹那,我仿佛陡然掉進了一片溫暖的深潭。他眸中泛起的光那麼溫柔,如水如霧,如煙如絲,朦朧間似又隱有悲傷。

這個眼神,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靈光一閃,我猛地垂眼看向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