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反水(1)(3 / 3)

冰溜子說:“要搞錢,也不從這裏搞,我聽說縣衙門裏有一個好東西,你敢不敢搞?”

我問:“什麼好東西?”

冰溜子說:“金印,那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要是把那東西弄到手了,我們兩個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我說:“要幹就幹,幹完跑得遠遠的。”

冰溜子說:“你可誰也不能亂說,大眼、小眼和對眼他們都不能告訴,他們都是本地人。”

我說:“你也是外地人?你家在哪裏?”

冰溜子說:“遠著哩,在山東。我是逃荒過來的,一家人都死光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說:“我也是一個人。”

冰溜子說:“我們以後就是親兄弟。”

我說:“親兄弟。”

我知道縣衙門的金印絕對值錢,但是又感到很恐懼,縣衙門裏有那麼多人,還有槍,戒備森嚴,別說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也很難出來,要是被抓住了,那絕對不是玩的,弄不好連命都丟了。

可是,冰溜子說:“越是燈底下,越是最黑的。這叫做燈下黑。平常人家有個值錢東西,天天記掛著,每晚起床都要看幾遍,你想要偷,連個機會都沒有。而金印是公家的,誰會在意金印在不在?誰會沒事一夜起來幾次看著它?再說,金印都幾百年了,沒出過事,誰能知道金印被我們盯上了?”

我覺得冰溜子說得很對。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的。

我問:“你咋知道縣衙門有這麼個金印?”

冰溜子說:“前年,你還沒來寶興縣的時候,有一夥竊賊準備偷金印,結果出最後一道門的時候,被巡夜的發現了。巡夜的去追,他們丟下金印逃脫了。從那時候開始,關於金印的情況,就廣泛傳開了。這個金印,是清朝雍正皇帝禦賜給寶興縣的。那一年,雍正皇帝途徑寶興縣,突患重病,禦醫也沒有辦法。寶興縣令進獻民間偏方,治好了雍正的病。雍正回到京城後,就禦賜給寶興縣一塊金印,上麵有禦賜兩個大字,金印的下麵是“寶興縣域”四個字。這幾百年來,寶興縣發布重要公文,蓋的都是這個金印的印章。民國代替了清朝,但是發布公文,還是用這個金印。”

我問:“你知道金印晚上收在哪裏?”

冰溜子說:“縣衙隻有那幾間房子,隻要我進去了,一間一間搜,都能搜到的。”

我說:“可是你怎麼進去,怎麼搜?”

冰溜子說:“你太小看我了。我綽號冰溜子,絕不是浪得虛名。我說一件事情,你就知道我的手段。”

我問:“什麼事情?”

冰溜子說:“我曾經和一個人打賭,說三天內能夠偷走他老婆穿在身上的褲衩,那個人不相信,打賭一隻羊。結果,三天後我拿著她老婆的褲衩子去找他,他輸得心服口服,把一隻羊牽給了我。”

我突然感覺這個整天低眉順眼的冰溜子,可能是和菩提一樣的神偷,我問:“你是怎麼偷人家老婆的褲衩的?難道是從人家衣櫃裏偷的。”

冰溜子說:“不是的,是偷走了她身上穿著的褲衩,而且偷的時候,她男人還在身邊。”

我想了想說:“肯定是他男人睡著了,這個女人也睡著了,嗯,估計是你給他們使上了蒙汗藥。”

冰溜子不屑一顧地說:“使蒙汗藥的算什麼好漢?我就是當著他們兩個的麵,偷走了那個女人身上的褲衩。”

我感覺異常神奇,就催促他快點講,他是怎麼偷走一個女人身上穿著的褲衩的。

冰溜子說:“有一年在山東老家,我和一個剛結婚了的人打賭,說能夠偷走他老婆穿在身上的褲衩,期限是三天。這個人說我吹牛,這三天內讓他老婆天天穿著褲衩,看我怎麼偷。我說我要是偷走了,他給我一隻羊;我要是沒偷走,給他一隻羊。他答應了。”

我說:“是的啊,人家老婆每時每刻都穿著褲衩,我看你怎麼偷?”

冰溜子說:“冰溜子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你往下聽。頭兩天,這兩口子一整夜都不睡覺,女人抓住自己的褲衩,男人也幫忙抓住女人的褲衩。而我在自己家中呼呼大睡,連他家的院牆都沒有看一眼。到了第三天夜裏,我才出動了。”

我聽得哈哈大笑,忘記自己遭受了順娃和楚潤軒的拳打腳踢,我的眼前總是出現那對夫妻抓緊褲衩的滑稽場景。

冰溜子接著說:“前兩天晚上,他們整夜沒有入睡,第三天晚上,他們早早就睡著了,盡管睡著了,但是,那個女人還是穿著褲衩,雙手抓著褲衩。我聽著他們在房間裏傳出呼嚕呼嚕的打鼾聲,想進到房間去,可是房門在裏麵關著,不但關著,而且門閂還用釘子插著,無論怎麼樣,門閂都無法撥開。我推推窗戶,窗戶也在裏麵關著,窗閂照樣也插著,也就是說,這個房間我是無法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