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盜金印(1)(1 / 3)

這天,神秘老頭給我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我們都認為這個神秘老頭是一個很好的人。

回到縣城,老李夫婦清點字畫和瓷器,共計十件,支付給順娃三百塊大洋。而他從後李村拿走這些字畫和瓷器,則沒有花多少錢。那些貌似淳樸的山民,僅僅隻要求老李用新的換取舊的。老李在後李村一下子搜刮走了十件古玩,所給山民的,還不到一個大洋。

老李認為自己狠掙了一筆錢,當天晚上,他擔心身邊帶著這麼多的寶貝不安全,在縣城的鏢師家住了一晚,給了鏢師一筆錢,還讓鏢師護送他去往省城。

第二天早晨,當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的時候,老李夫婦在八名鏢師的護送下,浩浩蕩蕩走出了縣城西門。我們看著老李夫婦在鏢車上正襟危坐,一個個都把肚子笑疼了。

當天下午,冰溜子將我叫出來,來到了縣衙門前。所謂的縣衙門,其實就是一座大院子,東麵與城隍廟相連,西麵與皮貨店相連,皮貨店的一麵是縣衙門,一麵是客棧。

縣衙門的門口有兩個大石獅子,兩扇黑漆大門,大門上釘著銅釘子。聽說縣衙門前在清朝的時候還有一麵大鼓,百姓有什麼冤屈,就直接走到大鼓前,拿起鼓槌擂響,住在縣衙門裏的縣老爺,聽到鼓聲,就要趕緊升堂辦案。清朝沒了,民國來了,縣老爺不再叫縣老爺,而改叫縣長,但是,縣長帶著一班人馬,仍然在縣衙門裏辦公。縣城裏的人把縣政府不叫縣政府,仍然叫縣衙門。

縣衙門不大,裏麵有一個院子和幾間房屋,那幾間房屋的門口釘著教育科、社會科、財政科、建設科、田賦糧食管理處等幾個木牌,有的房屋門口釘著一個,有的房屋門口釘著好幾個。

我一看到縣衙門高高的台階,就很害怕,腿有點抽筋。但是,冰溜子毫不在乎,他在縣衙門前走來走去,連縣衙門一眼也不看。

我悄悄問冰溜子:“金印在哪個房子裏?”

冰溜子說:“我也不知道。”

我說:“縣衙門裏到處都是人,不能下手,隻能等到晚上。”

冰溜子說:“白天當然不能偷金印,但是我看到了有一單生意能做。”

我問:“什麼生意?”

冰溜子指著旁邊客棧的二樓說:“你看那個人是幹什麼的?”

我說:“是住店的。他穿著西裝,肯定是來縣城的外地人。”那時候,隻有大城市的公子少爺才會穿西裝。

冰溜子說:“你再到皮貨店門口看看。”

我學著冰溜子的樣子,在這一排房屋前轉悠,走到了皮貨店門口,就往樓裏麵瞥一眼,看到裏麵晾曬著一排皮子,按花紋來判斷,有狐子皮,有山羊皮,有豹子皮。

冰溜子帶著我來到客棧,登上了客棧的二樓,他對那個穿著西裝的人悄聲說:“哥,我們想要偷皮貨店晾曬在院子裏的皮子,你可千萬不能聲張,事成之後,給你一張豹子皮。”

穿西裝的人眉開眼笑,他隻是一個住店的,人家偷不偷皮子和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他樂得看個熱鬧,而且事成之後,還能分一張豹子皮。一張豹子皮,不論是在那時候還是在現在,都價格不菲。

穿西裝的人樂哈哈地坐在高處看熱鬧,他想看看,我們兩個到底在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從皮貨店老板和夥計的眼皮底下偷走皮子。

冰溜子讓我不斷地在皮貨店門口和街道對麵踅摸,吸引那個穿西裝人的視線。他離開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一會兒出現在大槐樹後麵,一會兒出現在斷牆後麵,一會兒出現在皮貨店門口,我斜眼看到穿西裝的人一直站在高處饒有興趣地望著我。

過了一會兒,冰溜子又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了,他說:“我們回去吧。”

我跟著冰溜子一口氣走到了城牆下,冰溜子看看四外無人,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皮夾子,裏麵是厚厚的一遝鈔票。

我問:“哪裏來的?”

冰溜子說:“那個穿西裝人的。”

我問:“我們不是偷皮子嗎?怎麼偷了他的?”

冰溜子說:“你連這個都不懂,這是我們這一行最簡單的一招:移花接木。”

有了西裝男子這一大筆錢後,我們就不去字畫店了,在字畫店總是受人冷眼和欺淩,我們終於有了可以自由生活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