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治好了癆病，其他的事再做定論。”甄太尉看到女兒麵有菜色，十分不喜，話語也極其冷淡。
甄沛涵咬緊嘴唇，沒有吭聲，別人咒她死也就罷了、這個身體的親生父親也這樣說，可見一屋子的世態炎涼。好在她都看淡了，有些話聽著就是、不必入耳。
戚氏見氣氛有些不好，和善地又加補幾句，“你父親在朝為官、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我也要操持院中的生計，有怠慢的地方就多多見諒。既然來了，也不能薄待你，按慣例你就住丁香苑吧，那也是你母親的故居。”
說完又問身邊的老爺，“三姑娘今天剛到，要不要去見老太太、叔父嬸娘他們？”
“今天就不必了，先調養好身體再說。”甄太尉說完，便撇下一眾兒女、仆從上任去了。
父親剛一走，甄沛涵便見戚氏冷了麵容，極盡敷衍之態，“你一個女兒家好好保養才是，千萬別落了病根，說起來還是我這個母親沒照顧好。你且下去休息吧，明天再去見老太太、嬸娘她們。”
“是，謹尊母親教誨，菡兒會注意身體的。”甄沛菡退出房門，很奇怪今天他們誰都沒提正事兒，也就是接她入府的原因。既然這些人都瞞著，她也就裝不知道，反正時候尚早，看誰能處變不驚。
……
在戚氏的安排下，甄沛涵帶著初丹、初雪並李嬤嬤搬進了丁香苑。這些人都是一早跟著她的，尤其是李嬤嬤，她曾是母親娘家的人、自然不會虧待了自己。
不想剛入甄府便不平安，當晚鍾鳴大響，打更的婆子連聲通告，西萍院的常氏歿了。甄沛涵梳洗好，趕著去老太太院裏請安，一路上聽到一些嘲諷之聲。
“三姑娘還真是克人呢，才來第一天就把常氏克沒了。後頭還不知道是誰遭殃。”
“是啊，真是不吉利。不知道會不會將她的婚事提前呢？”
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甄沛涵也還是麵紅耳燥，但眼前的形勢不容她反駁隻得忍下。整理好衣衫，去見吃齋念佛的老人，“沛涵給老太太請安、給眾位嬸娘請安。”
“你就是七年前被送出府的那位、不是說給你娘守靈嗎、怎麼又回來了？”歪在榻上的老太太緊擰著眉，生怕進來的人把自個給克了。
甄沛涵跪在地上，膝蓋骨凍得難受，但仍是不卑不亢地回答，“原是給我娘守靈的，現下父親命人接我回來，菡兒也好侍奉雙親和老太太。”
“既然回來，你就在屋裏好好呆著，何必亂跑又禍害人命一條？”老太太露出譏諷之意，對眼前的丫頭厭惡透頂。
甄沛涵忍著沒有落淚，這‘克人’的罪名早安在她頭上，又怎好辯駁？人群中卻不知有誰為她說了一句話，“老太太別煩憂，那常氏也不是什麼好人，還不是覺得活不下去了才了結的，我看她不在府裏倒安靜不少，倒也怪不了三丫頭。”
“你倒是會說話”老太太瞅了二夫人花氏一眼，這才言歸正傳，“今天有外客在此我就不計較了。涵丫頭，你還愣著幹什麼，讓人說我甄府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