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漂亮
天涼心也涼,街心花園拉二胡的人卻依舊在這兒,依舊有人在聆聽,這兒是他的領地。望著他迷著眼的樣子,想,命運怕比,我的心態平衡了。 我來到孫棒槌家,這兒是我的避風港。 他準備酒和菜,但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我就壓了,剛壓了對方又打過來,孫棒槌說:“訂飲水機的吧?”我說拿酒來吧,什麼飲水機。孫棒槌瞪我一眼:“那就走啊,別錯過緣分!” 我在孫棒槌家吃過飯出來,天已經黑了,手機又響起來,還是剛才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接聽。 對方果然是女的,聲音好像很年輕,她問你怎麼不接電話呢?我說沒聽見。她說:“既然征婚就膽大點兒,男兒無俠骨,女子不風流!”風流?我難道就沒有俠骨嗎?今天可遇上茬兒了!我說你在哪兒?她說我在你身邊。這種對話很浪漫。我問她多大年紀?她咯咯笑:“我肯定是大姐了,見個麵吧!”這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我想見麵,我已經二十年沒打架了,今天和一個女人鬥一回吧。
一見麵我傻了,一個簡直可以說是卡通畫似的白雪公主!一點不誇張,她很漂亮,三十
來歲,比麥妮兒還妖精。也使我想起那個鍵盤手。我已經沒有勇氣和她挑釁,什麼男兒俠骨,我感覺我真是像雪薇說的缺鈣了。但我鎮定的問:“你沒看我廣告上的年齡?”她說看了,但是我想領略一個成熟的中年男人的氣度,所以才想見一見。我又問感覺呢?她笑:“認你個大哥吧。”我說那好吧,回見!“這麼急呀?不認妹妹也沒關係,既來之則安之。”她朝一個茶吧撇了下嘴,“我請你喝個認哥茶。”認哥茶?也好,好解酒,我說了聲認!第一次大膽的拍了異性肩膀一把——是她的氣度感染了我。 茶吧裏有歌聲,是鄧麗君的:“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是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在茶吧裏,她變了,就像瓊瑤“在水一方”中那樣的女性可可伊人。她問我為什麼不喜歡她?我說我沒說不喜歡啊,她說:“可是我能看出來。” 最後她偎著我的肩膀提出來一個小小的要求:寄宿在我家兩個月。原來是這樣啊,兩天還差不多。我說“這樣不好吧?”她說那就借妹妹五百塊錢吧。我心想:哼,要是真正談戀愛我可能沒勇氣,但要敲詐我你還差點兒!我說,“五百?先說今天的茶錢誰付吧?”她歪過了頭去,靠在椅子後背上:“今天我白認了個哥”。她的羞澀和無奈讓我心軟,但我突然發現她腰裏別著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是我眼花嗎?為了證實這一點,我說:“哎,你的鑰匙別丟了,都快掉了。” 她突然一伸手把匕首抽出來:“防身用的!”說著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又裝了回去:“昨天有個小王八蛋想非禮,讓我劃了他一刀,所以我不能回家,我會被逮住的。”我又吃了一驚,我說自衛是正當的,我能幫你什麼忙嗎?我好像已經是她哥哥了。她說幫不上忙,他可能..我又問她是怎麼劃了他,劃到什麼地方? 她忽然狠狠的說了一句:“我還不知道正當防衛嗎?他是我男朋友,已經殘了!”她忽然吹了一聲口哨:“結帳啊!”
貨到付款
中年人確實不能再搞惡作劇,那都是氣的。 楊金梅就比較嚴肅,但她愛穿傳統的中式衣服卻使用很時尚的手機,還下載了悅鈴:“你是誰?你找誰?你不說,是情人!”這是個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產物”,但她還是個很現實的女人,清晨她打電話說想先見見麵,又說她是剛剛接觸征婚人士;但我不願很快又見麵,是心灰意賴所至,可人家怎麼知道你心灰意賴呢?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 我想了下說:“咱們一起吃早點吧,燒賣。”我告訴了她餐館地點,就這樣見了麵。 她一見我,說:“真不好意思,頭一回見麵就讓你請我吃飯。”我打量她,一個身材細溜麵容很和藹的女人,至於她這句話,我覺得是假客套,這叫請你吃飯?等熟悉了以後滿漢全席你也不會客氣的。果然她又說:“東影南路有一家新開的大酒店,裝潢的很豪華。”我說:“哪天咱們去嚐嚐!” 這男女交往怎麼除了吃就是吃,能再想出個高招來嗎,少,探討個愛好、逛逛書店什麼的,但那會顯得你是在回避花銷,所以我也走不出這圈子。吃著燒賣,餐桌麵老是在晃悠,她用腳去踢那桌腿,我說它困了,有點打瞌睡。她咯咯兒笑:“你挺有意思的。”有意思?我已經不是十八九歲張皇虛詐的年紀,更不會玩幽默玩深沉,我覺得什麼都沒意思;但她的溫柔熱情使我好像要走出沙漠看到綠洲,因為她很自然的挽著我的胳膊走出了餐廳。 這是電影回放吧,以前有過多少次溫馨感覺啊,最後一出字幕:劇終!走出餐廳,她說了她對再婚的看法,中心內容是男人娶女人,而不是女人娶男人,簡單點:找個伴也就是找個依靠。我也算個傳統的人,男人養活女人天經地義,再說她人也聰明,還有相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第二次約會,她問了我的房子麵積和具體收入,我實話實說。她高興的又挽住我的胳膊說:“你是我見的第三個男人,你要是沒意見,我就把他們都推了。”我愣怔了一下說沒意見。於是她拉著我到電信那兒把手機卡換了,換了一個號碼。 我為她的真誠而感動。晚上我打過電話去,那悅鈴消失了,她說這是第一個來電,但願永久。我說肯定永久,我再也不打算拖了,身體和精神都拖不起了。很晚她又發來個短信:能否把你房子的產權名字改成咱倆的,我怕將來老了..你的兒女把我趕出去。看來我要“走”在你前麵嗎?我覺得有點不舒服。人啊,已經磕了九百九十個頭,就剩這一拜征婚旅途就抵達彼岸,於是我遷就了她。可她又發短信:另外,你要誠心的話就把五萬存款交給我,咱們領結婚證。 這次,我沒有立刻回複,坐在床上想,嘖,你怎麼傳統的有點俗氣了?我撥通了她的電話,說:“那你就是會計,我是出納。”她笑著爭辯:“不,我是出納!”我冷笑了一下壓了電話。 我發了條短信:你是款到付貨,我是貨到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