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無聲,或許很久以前,她曾和一人在屋頂對視相談,然而麵前的男人也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輪廓,越是想要清楚,越是一片迷茫。
“你怎麼穿成這樣?”那人竟計較起了她的裝束,子卿低頭,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妥,眼中有些迷惑,那人看著子卿的眼神也覺得怪異,但具體是哪一點他也說不上來,感覺子卿有些陌生。
“有何不妥?”餘惟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有何不妥,這個女子難道不怕死麼?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那日到達皇宮她說要去尋人以後,至此她就消失了。
一連著幾日也沒有音訊,不想今日在這裏遇上了她,她剛剛轉過身來之時,那種眼神明顯是看著陌生人一般。她身上到底出現了什麼事情?抑或是她故意裝著不認識自己。
子卿看著餘惟打量她的目光,這人的表情有些驚訝,也不管那麼多了,先問清楚再說,她一步上前,走到了那人麵前,眼光灼灼,
“你是誰?”
餘惟臉色又變了變,“你忘記我了?我是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餘惟還想說些什麼,遠處響起一陣哨音,哨音短促而又緊急。
沒有辦法,他必須離開,子卿看著他身形急促往後麵退,連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等等,我還有話要問你。”
“沒有時間了,我現在必須走。”餘惟甩落她的手,身形一晃,便躍下了屋頂。子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準備跟著跳下去,聽到下麵傳來了香兒的叫聲。
“姑娘,姑娘……”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跳了下去。
“啊,姑娘,你怎麼走到這裏來了?宵夜已經準備好,你隨我一道回去用膳吧。”香兒招呼道,對於子卿的情況她比較了解,論起身手一定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對她決計不能用強。
“白日我睡了一天,趁著現在我四下走走熟悉一下情況,”
“姑娘,下次你要去哪,讓香兒陪著你,陛下特地交代過了,你身子虛弱,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香兒可承擔不起。瞧瞧,你這滿身的雪花,要是被凍傷了,香兒一百條命都不夠贖罪的。”子卿任由著她為自己拂落滿身的雪花,心道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小嘴。
“好。”子卿麵上答應道,其實心裏早就打起了其他算盤,現在她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青茯的話她不敢相信,卻也不敢質疑,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前,她萬萬不能打草驚蛇,隻有等這些人不備時,她悄悄出去尋找剛剛那人的下落。
看他的樣子,應該很了解她的過去,無論如何,她也要尋到他。青茯沒有料到,即便是子卿失去了所有記憶,卻也不是能被他輕易掌握的。
翌日,大雪依舊簌簌而落,白了整個天際,子卿一夜未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直到晌午時分,香兒才來喚她起床梳洗,說是等下陛下要過來。
子卿不語,這就是那些妃子要做的事麼?在帝王來臨前,必要好好打扮一番,等到他到來看到的就是美豔的女子,好獲得恩寵。子卿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帝王,而且還要嫁給他。
向來和帝王之間的愛便是被她所不齒的,他後宮佳麗三千,而她隻得他一人,即使他的心在她身上,也要權衡利弊,周旋於各式各樣的美人中間。
即便她成了他專寵的那一人,最後也會落得一個魅惑君王的名聲,或許在臨死前她都無法得知,那人對她是否真的有過愛情。
紅顏未老恩先斷,說的便是如此淒涼的境界,她怎會怎麼傻的喜歡上帝王,所以子卿對青茯的話有些將信將疑,但是如果他們兩不是情人,那他為何對她這般好,至少表麵上看來,是這樣的。
梳洗完畢,子卿坐在銅鏡麵前,由著香兒為她打理頭發,香兒心靈手巧,將子卿的長發梳成繁複的發髻,子卿看著鏡中的那人,
塗了紅豔的脂粉,描了青山般的眉峰,發髻之上綴滿了名貴的珠寶,鏡子的人明媚而又豔麗,她卻愣住了,一把抓過頭上的裝飾,口中喃喃自語,
“不是這樣的,應該不是這樣的。”發髻上的珠子被滾落了一地,三千秀發被她重新拉散,
“姑娘,姑娘你幹什麼!!”一旁的香兒都有些驚呆了,“明明這樣的你很漂亮啊。”
“應該是這樣的。”子卿在自己腦袋上比劃著,
“可那是男子梳的發髻,姑娘你是女子怎麼能梳這麼不倫不類的發髻?”香兒被她的行為感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