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她身子倦怠,也無法出門,整日裹得如同粽子一般,外麵是什麼天氣她早已經不知道,隻不過心中還有些向往,無奈身子這般,她也隻好作罷,無聊之時隻得翻閱了很多書籍。
青茯每日都來看她,有時是午膳過來,陪著她用膳,有時候評閱完奏章,在午後出現,他會帶來一兩件新奇的玩意給子卿看看,逗逗她開心,隻不過效果都不太如意,子卿很想笑,偏偏什麼都笑不出來。
“傾兒,這些日子你在屋裏也悶壞了,不如今日隨我出去走走?”青茯提議,子卿早就是求之不得。
“好,”香兒為她遞來溫暖的大衣披在身上,直到確保不會漏盡一絲絲風的時候,青茯才帶著子卿出了門。
說起來,這是他們第二次一起出門,上一次大多是走的僻靜之處,無人看見,但是今日青茯仿佛有意告知天下似的,帶著子卿遊走於每一處。
無數宮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兩人,尤其是青茯由始至終都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頭,那親密的模樣實在是羨煞旁人。
“哎哎,聽說那就是陛下藏起來的女人。”一個宮女小聲的說道,卻不想遭了另一人的白眼,
“我早就聽說了,這位姑娘可是在皇宮裏住了一月有餘了,隻不過她深居簡出,我們都沒有看到她而已,”這人似乎對自己的小道消息很是滿意。
“啊,那既然住了這麼久,陛下怎麼還沒有給她一個名分?我可不記得宮裏最近有新納的娘娘呢?看來陛下也隻是玩玩而已,對她用不了什麼情。”一人有些吃味的說道。
旁邊的那人立刻揚起了笑臉,“嗬嗬,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小聲的告訴你,我姐姐的好友便在那位姑娘那處當差,你們可不知道,陛下對她可是好到骨子裏去了。
宮裏不管是什麼新上供的胭脂水粉,布匹玉石,又或者新鮮有趣的玩意,可都是先送往這位姑娘那裏了,聽說,聽說連皇後娘娘都沒有份呢,”這人說到這裏,聲音壓低了一些,
“啊?真的嗎?”宮女明顯有些不可置信。
“那可不,前不久你知道死了一個玉嬪吧,據說這個玉嬪就是無意中衝撞了這位姑娘,陛下那可是心疼極了,第二日那位玉嬪便香消玉殞了,連帶著妙貴人都受了責罰。”
“這位姑娘按理來說不過是個庶女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女人啊,手段可就是多著呢,我們以後見著這位主子一定要小心著點,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是啊是啊,我們還是不要說了,免得隔牆有耳,被聽到了是要殺頭的。”兩位宮女小心的退下,卻不知道這番話早就入了一人的耳。
在旁邊樹叢虛掩的小亭子之中,皇後正襟危坐,手中正端著一杯熱茶,還沒有喝,茶已經微涼,聽到這番話,心中自然是難過萬分,像是有人有針在刺一般。
“皇後娘娘,你可不要生氣,那群小蹄子整日裏什麼都不做,就喜歡在背後嚼舌根,陛下哪次不是把最好的給娘娘你送來,讓我去教訓教訓這些小蹄子,讓她們再胡說。”巧兒怒意衝衝,看著皇後的臉色都變了不少。
“無礙,讓她們說去吧,我怎會將她們的話放在心裏呢,宮裏每天嚼舌根的人可都多了去,那我若是對每個人都斤斤計較不是早就氣死了麼?”錦繡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入喉有些冰涼,也帶著幾分苦澀,她第一次看見那人竟然和一個女子並肩而行,而且還是被他擁入懷中,為她擋去了大半的風雪,那樣的畫麵是在太過於刺眼,早知道,早知道她今日就不該出門,偏偏讓她看見了這一切,
子卿並沒有覺得什麼不適,仿佛在記憶中她對男女的關係就是很模糊不清,她不清楚為何會這樣,也就由著青茯,再加上她身體有些虛弱,將無力的身子倚在他的胸前,讓他承受了大部分的重量。
“傾兒,冷嗎?”青茯體貼的問。
“不冷。”子卿的目光一直在遠處,大雪在兩人身旁落下,留下了一地的腳印,路上有無數宮人朝著二人請安,青茯都一一笑著回應。
“若是累了我們就回去歇著,你身子還沒有大好,萬萬是再受不得風寒的,”青茯提醒道,在心裏還是隱隱擔心著子卿的病情。
“沒事,我還想多看看,青茯,那邊是什麼地方?我從來沒有去過。”子卿指著前麵一片紅色的地方說道,從遠處看來,那裏一片粉紅,是梅花麼?看著又有些不像,如果不是梅花,那這麼冷的天還有什麼植物會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