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幻——是夢1(3 / 3)

哥哥委屈地跟著嫂子走回去,低著頭偷偷看著我。我強忍著淚水離開市場,我知道,很快學校就知道我有個傻哥哥了。 果然,那個女生很快把那天的事傳了出去,同學們都知道市場有個賣棒子的傻子是我哥哥,爭相去看。我再一次陷入了小時候的困境,這個傻哥哥難道注定是我的惡夢嗎? 那之後我輕易不再到校外去了,一天我正在操場的角落看書,看門的老大爺走過來說門口有人找你,我走過去就看到哥哥又像小時候一樣直直地站在那裏,手裏舉著一串糖葫蘆,看到我就喊起來:“妹子妹子,你嫂子給了我五毛錢,看,剛蘸的糖葫蘆,又酸又甜的。”他誇張的大塊頭和興奮的叫聲那樣不協調,好奇的人們又哄然笑起來,一個該死的男生還尖聲學著妹子啊妹子。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奪過糖葫蘆扔在地上,發狠地用腳踩著:“你走,誰是你妹子。” 人們愣住了,哥哥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囁嚅著還沒說話,嫂子又出現了,一把揪著哥哥的耳朵往回拽:“我讓你偷錢,我讓你偷錢,你真傻還是假傻,還學會偷錢給.娘家.人了……” 哥哥孩子一樣被嫂子拽走了,我木頭般地離開喧囂的人群,莫大的恥辱讓我聽不到任何動靜。這時一隻足球從操場飛過來,我被狠狠地砸倒在地上,頭重重地磕在壓著籃球架的水泥板上,昏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裏,頭上縫了五針,媽媽在旁邊哭得死去活來。我卻有些解脫似的,起碼這陣子不用在學校被人笑話,隻是過完年就要高考了,我的學習肯定會被耽誤的。 第二天,忽然有同學來看我,並且爭著留下來為我補課。我很清楚,這些和我一樣的農家子女都很刻苦,他們肯花費寶貴的時間來幫助我讓我感到很意外。 五天後我出院返校,發現大家的舉動都有些古怪,室友們不但不讓我打飯,而且連我的衣服都要幫我洗,讓我媽媽放心回家。這讓我非常感動,心想自己一直是太小氣了,其實同學們都挺好的。 一天我在收發室看報紙,忽然看到哥哥出現在大門口,抱著一堆玉米站在那裏。我遲疑著走出去,哥哥看到我愣了一下,撒腿就跑,怎麼喊都沒用。這時我聽到收發室老大爺歎了口氣說道:“丫頭,自從你住院之後,你哥哥每天都抱著一堆玉米來學校,見人就說他妹子摔著了,讓人多照顧照顧你。你那個嫂子整天跟過來罵街,可怎麼都罵不走,一直到把玉米都送完,你的同學都答應照顧你才走。唉,其實有時候傻子比正常人還聰明,你哥哥還說不讓告訴你,怕你讓人笑話哩。” 我回到宿舍挨個問同學們,果然如老大爺所說,幾乎所有人都收到了哥哥送的玉米。即使我嫂子天天罵,哥哥卻再沒有退縮過,隻是重複著一句話:“我妹子摔著了,你幫幫她,我給你棒子。” 最後同學說有這樣一個好哥哥,就是再傻也是幸福的。我哭個沒完,傍晚的時候,媽媽從家來看我,聽我說了這些後長歎一聲道:“其實你哥小時候最聰明最能幹了。有一次你看到村裏有人賣糖葫蘆,鬧著要吃。你哥沒錢買,就說能不能賒一個。賣糖葫蘆的逗他說你能爬上那棵老槐樹我就送你一串。你哥二話不說就爬上去,誰知被絆倒摔了下來,當時就昏了過去。搶救了一天才醒過來,從此就成了這樣半傻的樣子。可憐他昏迷中還一直喊著你,說哥馬上就給你買糖葫蘆回來……”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一路跑到市場,哥哥果然還在那裏守著攤子。我一下撲進他的懷裏,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哥哥嚇了一跳,馬上又明白過來,什麼都沒說,隻是用滿是泥土的胳膊緊緊摟著我。他知道我此時最需要他的擁抱,即使他再傻也知道,我深信不疑。 為愛許個願

一家三口過得其樂融融

愛瑪出生在倫敦郊區,她和先生福蘭克在地鐵上一見鍾情並閃電結婚。愛瑪24歲時生下了女兒布蘭妮,一家三口過得其樂融融。 可是,幸福的日子很快過去,愛瑪開始抱怨老公的無能,責怪他不能在離她上班近一點的地方買一套房子。一次次的爭吵使他們失去了往日的恩愛,終於,他們再也不能彼此忍受,簽下離婚協議。

離婚後的第二天清晨,愛瑪拖著一大堆行李準備離開這個生活了10年的家。臨走時,她來到女兒的房間,和女兒告別。5歲的布蘭妮從夢中醒來,看到媽媽走過來,一骨碌爬起來,從枕頭底下抓了一個東西放到媽媽的手心裏。愛瑪一看,是一顆小小的乳牙,她摸了摸布蘭妮說:“寶貝,你真的長大了!”然後將女兒換的第一顆牙緊緊捏在手心裏出了門。 等布蘭妮洗漱完畢,發現媽媽竟然走了。布蘭妮知道,爸爸媽媽肯定吵架了。當福蘭克和女兒來到地鐵站附近時,突然聽到轟隆一聲,接著車被警察攔了下來。福蘭克下車察看後,急忙掉頭,臉色十分可怕。他告訴布蘭妮,倫敦在慶祝申奧成功,所有人都放假一天,今天不用上學了。 回家後,福蘭克把房門關得緊緊的,悶聲不響地看電視。布蘭妮想,等媽媽一回來,就拉著她玩哈利·波特的遊戲,一起追逐扮演伏地魔的爸爸,玩著玩著,她就會將媽媽的手交給爸爸,她以前也這樣做過,結果爸爸媽媽成功和好。 然而,直到天黑,媽媽都沒有回來。第二天上學時,街道上靜得出奇,走到地鐵站附近,布蘭妮吃驚地發現,地鐵站口居然被封閉了。在布蘭妮心裏,媽媽從這個地鐵站去上班,現在它關閉了,媽媽回不來了。布蘭妮萬分憂傷。

重燃尋妻希望

爆炸後的第5天,地鐵站重新開放。布蘭妮歡呼著對爸爸說:“地鐵站開了,媽媽就要回來了!” 福蘭克不知該如何回答女兒,這些天他的內心一直充滿著痛苦和悔恨。爆炸發生的當天,他看著妻子拖著大包小包,朝地鐵站方向走去,卻沒有上前阻止她。因為他斷定,妻子之所以喜歡就一些小事情跟他爭吵,肯定是有一個經濟條件比他優越許多的男人在等她。他推算,愛瑪很有可能在地鐵上出了事。他痛恨自己沒有阻止她,沒有為她叫一輛出租車。5天後,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因為愛瑪走時,曾說她安頓好了,就來探視孩子,可是電話一直沒有響起。 布蘭妮不理解爸爸沉默的表情下掩藏著怎樣的痛苦,她隻記得媽媽說過,每個媽媽都是牙仙女的化身,如果收集全了孩子換下的乳牙,就會擁有超凡的力量。可是傍晚,布蘭妮回到家裏,找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她央求爸爸帶她去地鐵站看看。 當時的國王十字站已經煥然一新。福蘭克來到站口附近的啟事欄前,張貼了一張帶有愛瑪照片的尋人啟事。上麵寫著:“愛瑪,你在哪裏,你還好嗎?告訴我,分手那天,你為什麼還要去坐地鐵?”

如果我想你了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掏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你的短信,即使我知道,機率是那麼的渺

茫……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用拇指在手機的鍵盤上飛速的打下一連串的文字,最後卻始終沒有勇氣按下發送鍵, 我害怕會打擾到你,即使我此時是多麼的想你……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時常打開我們昨天或者更早的聊天記錄看一下, 不管是什麼,始終有種甜甜的味道——就像那昨晚吃的楊梅的味道……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失神的將目光投向遠處,亦是再想著什麼,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在想,此時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哪怕,隻有一秒鍾…… 如果我想你了,晚上也會在夢裏見到那個朦朧的你。別叫醒我,害怕夢一醒,你就會離開……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深吸一口氣,把彌漫在空氣中的思念吸進肺裏,放在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讓它慢慢溫暖開來,讓它聽見我此刻的心跳……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把思念換作最美的音符,讓它在指尖為你彈唱……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站在鏡前,仔細的端詳著自己,這樣的我是否可以匹配那樣的你……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告訴身邊的朋友,有這麼一個你開始讓我迷戀,開始為你著迷……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假裝不認識回去的路,纏著要你送我回去,即使你是不情願的…… 如果我想你了,我會在我的空間裏寫出對你的思念,此時此刻我正在想著你,或許哪天你不經意路過, 它就會告訴你,我在想你,我的文字會告訴你我的思念…… 如果我想你了,隻能在夢裏見到你,夢中我伸出手去撫摸你那張時而清楚時而模糊的臉…… 如果能一睡,就永遠不醒來。那該多好!那就永遠可以保有那個夢了,不用擔心夢碎的一天。 即使夢中的一切都是假象,那又何妨呢?至少在夢中,不會傷心。 可惜,夢總是在最美好的時候驚醒。 到頭來,也許不過是癡人說夢。如果我睡了, 請不要叫醒我。我想把這個夢一直持續下去…… 如果我想你了,我該怎麼辦?……你會告訴我麼?

桐子花桐子雨

桐樹,《辭海》上講,大體有梧桐、泡桐、油桐三種。蘇北這地方,很少見到油桐。油桐在我老家那兒叫做桐子樹。老家在皖東南一個叫稻堆山的小山村,村裏舍前屋後的都要插空點上幾棵桐子樹。每每清明前後桐子花開,遠遠望去,整個村子像是從花海上浮出來一般。桐子花也不大,白色的花瓣內靠心窩處略泛些紫紅,蕊絲兒是粉白的,沒風的時候也迷你眼兒,形狀大體與梨花相似,要說區別麼,大概隻是桐花沒什麼香味。

最初知道桐子花,是緣於我的父親。父親是繼父,外村的,住在有水的圩區,那邊缺乏山土,因而沒什麼桐子樹。父親說他命硬,自小克了爹娘,到我家來,沒過上幾個月又克了我母親,落下來我和我哥這兩個才幾歲的娃崽。性格木訥的父親就認了命。就為我的家事,有一天,生產隊在那片桐子林裏開了會。村人很豁達,說,你走吧,稻堆山人不會怪你,更不會說你一個不字;不就兩個孩子麼,大夥兒也養得起。父親搭拉著頭,幾無一句言語地蹲在地上。林子外麵的空地上,陽光透過秋日的桐子樹的殘枝枯葉篩將下來,溫溫地沐浴著攤曬的一片桐子果;那果子若曬脆了,敲破外殼,裏麵是潔白的桐子仁,榨出的桐油漆過木器,

木器經久耐用,因而每家年年都要分回好多桐子換回桐油。好長一陣子,父親才直起身子,鑽出眾人的圍牆,默默地翻曬著那片桐子果。 那年月,上頭有政策,家門口不讓種樹,都給砍了,獨留下生產隊裏的這一大片,在山窪裏的學校邊上,還差點兒保不住。仿佛是長期受著書聲琅琅的熏陶,那片林子愈發招搖,就是離村子遠了點;秋天果熟,得找個人看著。想來想去,隊裏說我父親合適,雖說也有個把人說要抽個簽碰個手氣再定人選,但最終也沒人真出來爭個高低。 透過學校那些空空的窗戶,我的目光總要跟隨父親那日漸單薄的背影,從那片桐子林裏穿過來又穿過去。也就是那時,才七八歲的我往往能嗅出父親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現在想來,莫非是桐子花?那花本是無香無味的呀;是清明的雨麼?清明雨多,雨灑花落,父親碰上,總要拾些落花,放在母親身邊的草叢之間..想起來了,有一回母親是戴過桐子花的,那時的母親,可美著呢。 青油油的果子入秋後漸次生黃、滲紅繼而泛出油黑,一陣風走,落下的桐子果子叮叮咚咚的,那就是桐子雨吧。放學的當兒,見父親多是在搖樹,要不然,一夜過後又有不少落下的果子,要是滾下坡來,隊裏就有損失了。父親見我,總要歇手,喚我走開,怕讓那桐子雨給砸了;有時也讓我上樹,父親在下麵喚我出勁地搖晃,樹樹連枝的,一搖一片雨。他卻立在樹下,任那桐子雨落,砸在背上,擂鼓似的脆脆作響。若見路過的漢子,父親總要邀上幾個,光著膀子,盡情沐浴桐子雨作樂。他們總要哼哼吆喝上一兩嗓子,還打賭說再喊一曲就能喊下來一陣桐子雨。看他們一個個齜牙咧嘴說說笑笑的神態,真是快活至極。回回收攏果子,都是滿尖尖的好幾十筐,父親得一擔擔挑到山下生產隊的倉庫裏去。有回,我也想品品桐子雨,剛一下樹卻被父親一把拉過攬進懷裏,一時間隻聽得他背上脆脆的響聲,父親說,你骨頭嫩,再等等吧。 我去山外的中學和哥哥一起讀書時,已沒了生產隊,那片林子也給分了。大家都嫌那邊遠,不好看管,然後就刨了做了山地。隻是在自家門前點上幾棵桐子樹的還不少。倒也常見些野生的桐子樹,零星地蹲在山腰上。後來,我當兵來了蘇北,再後來在外頭成家立業,日子過得平了,那片桐子花桐子雨就更有了些遙遠,想想也就那麼幾棵,也不會有以前那種氣候吧?倒是哥哥的信上常念叨,說繼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隻是還常常在山腰上撿些果子換成油賣,年年總要留上兩瓶說等你回來拿走好油些家具。都說不過他,隻好隨他吧。 這才想起來,父親從外村搬到我家,快 30 年了,我兄弟倆隻是人前人後地叫他叔叔,還沒正正當當地喊他一聲父親。 父親去世是在去年的秋天。匆匆趕回時,見到的隻是一捧骨灰。父親的小屋人去樓空物是人非,倒是屋前的那幾棵桐子樹下,還擱放著他常枯坐的那隻小板凳。回回探家,見我上坡,父親總要從樹下起身小跑好長一截石子路前來迎我,走時都要叮囑我把孩子帶回來給他看看,說看一眼算一眼了。有回,我全家回鄉,那時父親已是病重,才 60 出頭的人,每挪一步已是氣喘籲籲,可他還是跌跌撞撞著要去燒鍋弄飯。我 6 歲的兒子正要把洗過菜的水潑了,卻被老人止住,很是小心地接過來,輕輕地澆在那棵樹下,還嘿嘿地笑著說:娃呀,你還不懂呀,你怎麼能懂呢。 今日,我在蘇北一個叫九裏山的山窪子的營院裏寫下這段文字時,仿佛又回到了我那桐子花開的美麗故鄉,仿佛又看到了我 6 歲那年,母親攙著我和 10 歲的哥哥眼巴巴地望在村口 快天黑時,打那桐花深處急匆匆過來一個肩挑家當的男人,他看上去要小我母親好幾歲。母親拍打著他滿身的桐花,還撿起落下來的一朵,插在鬢上,臉紅紅地說:孩子,往後,他就是你們的父親..那男人歇下擔子,把我哥倆箍在懷裏,等了會,才笑了,說:孩子認生麼,別難為他們了,家無常理的,以後日子長著呢,不在乎一時半會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