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是龍旭人生道路上的第二十二個春秋。也正是這一年,徹底改變了他往後的人生軌跡。
那一年,正值春暖花開,他熾熱的眸子裏走入了一個女生。那時的龍旭,已經是浮水鎮上所有流氓混混的老大,與鄰鎮幫派打架搶地盤、吃喝嫖賭,成了他的日常生活。他對女人都隻是玩玩。女人出現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供男人玩的,那時的他如此認定。直到在浮水鎮初中的操場上打籃球時,看到了一個女生。一個導致他人生徹底改變的女生。
漂亮、單純、幹淨、青春、恬靜,成為這個女生留給他的第一印象。在他看得有些愣神的時候,他的弟弟龍超捅了捅他:“哥,打球啊!是不是看上了?要不要兄弟們把她弄來?”
龍旭點了點頭,但他卻隻讓弟弟上前去打聽這個女生的姓名。
木秋蘭,一個足以在他堅硬如石的心上深深打下一輩子烙印的名字。
在那個多姿多彩的春天裏,龍旭追求木秋蘭,成為了浮水鎮初中甚至整個鎮上人盡皆知的大事。學校裏的老師們知道了此事,卻忌憚龍旭的勢力,沒人敢管。木秋蘭卻始終不正眼瞧龍旭,對他諸多大膽的追求視若無睹。龍旭生來便是冥頑不化的人,若非如此,他也當不了混混的頭子。不管在哪一行裏要成為領袖,最少不了的就是一股固執勁。龍旭較上了勁,他不信擺平了這麼多女人的自己,堂堂浮水鎮的流氓頭子,會連一個初三的小女生也拿不下。在木秋蘭的身上,已曆二十二載春秋的龍旭第一次感受了人類最偉大的情愫。他暗誓絕不強來,要讓木秋蘭心甘情願地愛上自己,跟從自己,不管自己將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強行向木秋蘭送東西,幾乎是兩天一小送、三天一大送,有時親自出馬,有時事情忙了,就讓弟弟代替他去送。也不知多少次提出約會,卻都被木秋蘭一概拒絕了。他甚至追到了她的家裏。但這些都隻是徒勞。龍旭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時常借酒消愁。在耐心地磨過了整個春天,又繼而磨過了整個夏天之後,他的耐心也幾乎快磨光殆盡了。這時候,一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那是初秋的一天,龍旭的一位到沿海城市闖蕩了三年的朋友回來了,約他在羅師傅飯館裏敘舊。當時天色已黑,聊得正歡時,一個小男孩嘴裏包著一顆硬糖跑了進來,把一張對折了一次的白紙遞到龍旭的麵前。龍旭不解地問:“什麼東西?”小男孩搖搖頭,丟下白紙,飛快地跑了。
龍旭叫喊了一聲,沒有叫停小男孩的腳步,他隻好疑惑地展開白紙,上麵用黑墨水寫著:浮水旅館201號房。
龍旭抬起頭來,送紙的小男孩已經跑得沒有蹤影了。
他奇怪的表情引起了朋友的注意,朋友關切地問他:“出了什麼事?”龍旭搖頭說:“小事,不打緊,咱們繼續喝。”
又過了十來分鍾,朋友見龍旭談吐間有些魂不守舍,知道他有事要忙,就主動結束了飯局。
從飯館裏出來,龍旭打電話給弟弟龍超,發現是關機,隻好叫上了另外三個兄弟,帶好武器,向浮水旅館走去。他生怕是結了仇的人布下圈套,引自己去,因此不敢大意。
來到浮水旅館,老板自然是認得他的,聽說他要上樓去瞧瞧,也不敢阻攔,老老實實地給了201的鑰匙。
龍旭上了樓,第一間房的門牌號就是201。他深吸了一口氣,對準鎖孔,迅速地插入鑰匙,擰開門鎖,將門推開,一係列動作奇快無比。門轉動了90度後,重重地砸在了牆麵上。
亮堂的房間裏,白色的床上,被子的一角耷拉在地,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正騎在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身上,信馬由韁地馳騁著。這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男人,赫然就是他的弟弟龍超。龍超回頭,見到了哥哥,頓時神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