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曦一直避重就輕，李達沉默了片刻，終於忍不住了。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殺死黃二狗嗎？”他拋出了殺手鐧。
林曦麵露震驚，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我怎麼會想殺他？我隻是想求他，求他別為難鄭哥……”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李達問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我當時……太慌亂……沒有想到……”
李達冷冷一笑。
“我當時真的很慌，不知道怎麼辦，我真的沒有想到。”
李達繼續冷笑：“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會連報警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
林曦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李達的話鋒恰如其分地立刻一轉：“林婉是被誰害的？”
林曦愣了一下，不知李達為何提到林婉，一想到堂妹之死，心裏頓時傷感，神情也黯然下來：“婉妹是自殺的，不是什麼人害的。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那樣……即便二叔罵了她，即便沒有考好，也不用選擇那條路的……”
李達有點不耐煩：“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你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
林曦麵露驚訝：“我裝模作樣？我裝什麼模，我作什麼樣？”
李達嘴角微微抽動：“那你告訴我，黃二狗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是被江雁潮殺了的！”林曦憤激地吼出這句話時，回想起前天晚上在KTV包廂裏發生的那一幕，臉上不由露出了恐懼。
“你說什麼？”李達的身軀一震，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我進包廂的時候，鄭哥倒在沙發上已經不能動彈了。黃二狗要對我……我當時以為我肯定完了。可是沒有想到，”林曦的臉上又一次露出了驚恐，“沒有想到我竟然看見，黃二狗背後的黑暗裏，緩緩地走出一個人來。這個人帶著口罩，戴著帽子，食指豎起，示意我不要出聲。黃二狗壓在我身上，他看不到背後的情況。那個人輕輕地靠近，抓起地上的一把刀，伸到黃二狗的後背上方，忽然用力地捂住黃二狗的嘴，右手中的刀子，狠狠地往黃二狗的身上狂捅亂紮！
“我當時被嚇傻了。我被壓在黃二狗的身下，動也動不得，直到黃二狗毫無生氣地翻滾到地上，我看見眼前這個提刀的人時，才反應過來，想要呼救。他拿刀尖對著我的臉，叫我不要說話，然後扯下頭頂的帽子，戴在我頭上，把我的頭發全都籠在帽子裏。
“他說他會救我，叫我不要出聲。我當時看見滿地的鮮血，看見黃二狗躺在血泊裏，已經嚇懵了。我根本就不敢出聲。後來他把音樂關了，包廂裏一下子寂靜無比，他拉著我躲到包廂的門背後。
“然後我就聽到門外的混混們在小聲地說話，很快門就被推開了，十幾個混混衝進來，看見包廂裏的情況，全都傻眼了。這時候他拉著我從門背後悄悄地溜出來，所有人都看著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他忽然喊了句‘我報警去’，拉著我就往門外飛奔。那些混混都沒有管我們，估計是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
“他拉著我跑到街上，我才想起鄭哥還在包廂裏，我想回去，但他把口罩一拉，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他是江雁潮！我當時嚇了大一跳，他不是在看守所裏關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跟我說，他會去救鄭重的，讓我放心，然後讓我上一輛車。我將信將疑，上了車，他就把我載到縣裏麵的一家賓館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李達覺得不可思議，林曦的講述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林曦認真地點頭：“是真的，我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可是……江雁潮為什麼要這樣做？”李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