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嫿這兩年得罪的人,或許遠比你想象中要多,想害她的人,數都數不清,你若是不希望她出事,最好把她牢牢拴住,拴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才是最保穩的。”
…………
秦嫿的狀態實在是很糟,接連幾日都是在狂躁中度過的。
她幾乎沒有什麼時候能夠離開鎮定的藥物自己平靜下來。
童溪已經帶著秦恬回到童家。
而秦嫿也因而搬回主宅,搬回她從小住的閨房。
經過半個月的治療,秦嫿才得以穩定下來。
隻是狀況,依舊是不好的……
蘇阮說,秦嫿受到病毒影響,心智發生了變化,可以說一定程度是失智的狀態,隻是沒有完全失智。
在藥物治療後,她暫時可以穩定情緒,情緒暴躁可以通過藥物來緩解,甚至可以一步步根治。
隻是心智……恐怕是在短期內無法恢複了。
秦嫿的此種病情對秦禦自然是很大衝擊。
但他沒有料想的是,秦嫿通過治療,漸漸恢複正常生活。
此外……她的心智,逐漸變得像是天真的孩子。
這不僅僅表現在行為舉動上,就連說話……就連說話都是奶聲奶氣的,特別像個真正的小孩子。
蘇阮在心理和精神科方麵治療經驗充足,但著實也沒接手過秦嫿這種受到病毒衝擊的情況。
再進一步的治療和測試中,蘇阮斷定,秦嫿目前的心智,大概回到了十歲左右的程度。
而記憶,也隨之喪失錯亂,她對大部分的事情可能都不記得了,但是學習能力還是有的,隻要耐心一點待她,像教導十歲的孩子那樣教導她一些事,她是可以很快學會的。
…………
秦嫿對所有的一切都抱有重新認識的狀態。
這日中午她剛被傭人哄著用完了午餐。
明確到了應該用藥的時間。
秦嫿現在每天都要輸液,輸液的都是一些穩定情緒的藥物,否則她暴躁極有可能會弄傷自己。
前幾日狀況嚴重的時候,她已經抓傷過自己的手臂和臉。
哄勸秦嫿輸液是一件讓所有醫護人員都很頭疼的事情。
秦嫿不肯輸。
她們再三哄勸,秦嫿就開始摔東西發脾氣。
自從秦嫿失智,家裏所有她能觸碰到的用具物品,幾乎全都換成了不易碎的材質,這樣無論她怎麼摔,也不容易傷到自己。
她發過一通脾氣後,秦禦剛好上樓。
他忙碌一上午,午餐還沒用,剛回來便趕著過來看她。
見秦嫿紅著眼睛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發脾氣。
秦禦心裏半是焦急上火,半是心疼不忍。
他謹慎地上前,半蹲下身,伸手觸碰到秦嫿的胳膊。
被她“啪”的一掌打開。
聲音無比清脆響亮,所有人都神色緊張,麵麵相覷。
蘇阮柔聲哄道,“嫿嫿乖,不要對哥哥發脾氣,哥哥隻是關心你,知道嗎?”
秦嫿對所有人的態度都很凶,唯獨對蘇阮的態度還和善些。
聽了蘇阮的勸阻後,秦嫿終於肯抬起下巴,烏黑的眼珠轉了又轉,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秦嫿的眼神,自然是充滿了陌生。
這對秦禦來說,多少是一種沮喪。
秦嫿已經認不出他是誰了,就算偶然認出,或許稍後就會遺忘。
雖然心裏很清楚她是因為生病才會如此,可心裏的難受和落寞,並不會因此減弱。
秦禦小心地伸手,摸了摸秦嫿的頭發。
聲音很低很沉,“嫿嫿,我是哥哥,你連哥哥都不認識了嗎?”
蘇阮和秦禦是至交老友,她並不知道秦嫿和秦禦之間那些愛恨糾葛,隻是這數月以來看著秦禦對秦嫿盡信竭力地疼惜與關照,於心不忍。
秦嫿最近也就唯一能聽得進蘇阮說話。
蘇阮捏著秦嫿的手,慢條斯理地同她講道理,“嫿嫿是認識哥哥的,隻是……不小心忘了,嫿嫿從小是和哥哥一起長大的,你們一起生活,一起成長,哥哥是這世界上最疼愛你最關心你的人,嫿嫿不可能忘記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