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上擺著的糕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失,過了好一會兒,糕點還剩下沒多少時,大娘終於反應過來,扯過搭在小攤木架上的一塊碎花布蓋住僅剩的桂花糕,並死死按住兩邊,跟母雞護崽似的。
花若愚伸手抓到的是碎花布,剛停下吃荷花糕的動作就聽大娘說:“好了好了,別吃了!桂花糕吃多了撐得慌,晚上睡不著。”大娘隨口謅了個借口不讓他繼續吃。
“可是,我還沒吃飽。”花若愚摸了摸肚子,吃了那麼多桂花糕,愣是不見他的肚子鼓起來,平坦依舊。
“……”究竟是誰家養出這麼個飯桶!可看見花若愚那張臉,大娘又凶不起來,隻得好聲好氣地講道理:“小公子,你看大娘還要靠賣這桂花糕養家糊口呢,若是被你都吃光,大娘一家就得餓肚子了,餓肚子很難受吧?”
餓肚子……
花若愚驀地回憶起他將蕭家老幺的後腿給咬斷了,那時他尚未化形,仍需要進食果腹,結果三哥揍了他一頓不說,還被吊在樹上餓了整整兩天。
餓肚子的感覺,真是難受極了。
“嗯嗯。”他點頭表示讚同。
一看道理講得通,大娘順勢往下說:“那,這些就留給大娘賣給別人好不好?”
花若愚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薄唇,瞧了瞧被碎花布蓋著的桂花糕,又瞧了瞧大娘,最後還是答應了:“好吧。”
他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大娘鬆了一大口氣,揭開碎花布繼續賣桂花糕。
離開賣桂花糕小攤後,花若愚轉眼就被新鮮事物吸引去,東瞧瞧西摸摸,卻沒錢賣,惹來許多攤販的不滿。
偏偏他那張臉太惹人喜了,誰忍心衝他發脾氣趕人走?別說發脾氣趕人了,不白送東西都是毅力驚人的,不止女人這樣,連男人也是如此。
一條街逛下來,花若愚雙提滿了各種好看小玩樣兒與好吃的零嘴,邊吃邊走。
走出街口,不遠處有一條寬長的河,河道中間橫跨一道兩丈寬的堤壩,水麵與堤壩水平相隔不過一根中指那麼短的距離。
水中鴛鴦形的花燈本應順著河流而飄動,卻被那道堤壩給攔住了,堤壩下麵留有疏水口,河麵之下,河水暢通無阻,但河麵上的花燈就被堤壩攔住了。
數不清的花燈停靠在堤壩邊,還有源源不斷的花燈從上流飄下來,漂亮而壯觀。
不過奇怪的是,堤壩上有許多女子來回走動,目光落在水中的花燈上,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花若愚甚是好奇,跑近堤壩與河岸想接的地方,放下手中的玩樣兒蹲下身仔細看了看,第一眼發現花燈上麵有好多小螞蟻!第二眼看去,好像又不是小螞蟻。
他信手撈起一盞花燈,才看清花燈上那所謂的“小螞蟻”原來是字。
花若安會些岐黃之術,平時青丘生病的妖怪大多會去找他醫治,好幾次寫藥方花若愚都在旁邊。
起初看見花若安用一根棍子可以在竹片上畫出那歪歪扭扭的“小螞蟻”,頓時覺得新奇無比,非纏著花若安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