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1 / 1)

結果,興趣來的快去得更快,才學不到兩日便嫌無趣,說什麼也不學了。

他盯著花燈上那幾排“小螞蟻”瞧了老半天,勉勉強強認出了一個“六”字,其他的全部都不認識。

他又臨水看了看其他水燈,也帶有“小螞蟻”。

抬起頭,花若愚就對上無數道奇怪的目光,還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以他的修為,十裏之內任何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一雙狐狸耳朵,因此那些人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是哪家公子這般晦氣?姻緣水燈竟被一男子撈了去?”

“不作數吧?男子怎可與男子結為連理?”

“可……本朝律例中,未曾規定男子不得通婚。”

“欸,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看的話本子嗎?上麵講述了兩名男子相愛,故事倒也淒美。”回憶起那話本子上的故事,女子悲上心頭,掩麵拭了拭眼角泛起的淚光。

她身旁的女子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記得,的確淒美。”

站得靠近靠邊的一名女子道:“那位公子生得如此俊俏不凡,不知他撈起的姻緣水燈的主人是何模樣。”

“……”

“……”

花若愚眨了眨眼,她們在說什麼啊?

低頭看看手裏的花燈,做工精美,鴛鴦外形栩栩如生,花燈框上糊的一層紙塗畫的色彩在燈光的映襯下鮮豔明麗。

這東西還挺好看的,還會發光。

他放眼望了一眼河麵。

這麼多一樣的,他偷偷拿一個應該可以吧?

嗯,應該可以!

花若愚左右權衡一番,隨後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準備抱著花燈溜走。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看去,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匆匆朝他跑來。

少年一身灰色粗布衣衫,袖口、衣襟、下擺與鞋子上打了好幾個補丁,頭發束頂成髻,一根大街上隨處有賣的一文錢兩根,買十根還送一根的木簪橫插過髻子,麵目清秀,稚氣未脫。

他跑近了,在花若愚三步之外停下腳步,一眼看出他的個子剛到花若愚的胸口。

少年盯著花若愚懷裏的花燈,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一臉複雜的表情,花若愚不知對方為何以一看見自己,便是這副模樣,也跟著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左偏一下頭,右偏一下頭觀察少年,試圖找出其中原由。

觀察了片刻,花若愚終於發現,對方似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懷裏這個會發光的東西。

“那個……這位、少爺,您可否……可否……”少年忽然開了口,嗓音正處於變聲期,沙啞低沉,算不得好聽,倒也不難聽。

‘可否’兩個字在嘴裏咬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下去:“可否將這鴛鴦水燈還與小的?!”

花若愚身著上好錦緞料子衣裳,稍有眼色的人一看就覺得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少年一身上下無處不透露著一股子窮酸氣,稱呼上帶上了敬詞,身份高低一語分明。

“鴛鴦水燈?”是說他懷裏這個會發光的漂亮東西嗎?

花若愚單手拖起花燈,抬高至麵前:“它是你的?”

少年點頭:“嗯!”

“我喜歡這個……鴛鴦水燈,可以贈予我嗎?”花若愚一雙眼期盼地注視少年,單純地非常想要這個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