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桐專心致誌地清洗藥材,絲毫沒有察覺到花若愚正蹲在他的麵前,而花若愚似乎感覺這般有些好玩兒,伸手在徐桐麵前揮來揮去。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那四個人吵鬧的聲音。
“大、大、大!”
“小、小、小!”
“大!”
“小、小!”
“大、大!”
花若愚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放下在徐桐麵前揮動的手,他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圍在角落裏的四個人中的靠牆腳的那個拿著碗口相扣的兩個碗搖啊搖,色子碰撞碗壁發出清脆的聲音響遍洗藥池,另外三個情緒激動得很,嘴裏不停地喊著自己下注的大小方。
那四個人的臉花若愚並未見過,隻是聲音他可是聽過的!他們不就是今兒個早上打了徐桐的那幾個人嗎?!
認出這幾人,花若愚心頭便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現在立馬衝過去痛打他們一頓!
冷靜!冷靜!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
待到花若愚好不容易克製住體內一股子上去咬死人的衝動勁兒,那邊的四人又玩兒了兩盤,穿褐色衣裳的藥童連著十幾盤輸了錢,心中不爽,沒好氣地衝徐桐罵道:“喂!徐桐,你怎麼還沒洗完?沒吃飯嗎?!”
花若愚瞥了一眼他,隨即翻了一個白眼,目光繼續回到徐桐身上。
徐桐洗沒洗完關你屁事?管那麼寬,呸!
“快了。”徐桐頭也不抬地應了句,此時他的手很酸,卻還是加快了動作。
這四個人說他昨天缺勤得補上,所以拿了平時兩天給他藥材的量,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洗完了。
徐桐心裏明白,這明明是報複他昨日缺勤,沒人幫他們打理藥材而被前來檢查的太醫責罰了,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欺負他變得順理成章罷了,就好像他們當初把活兒推給他說能者多勞一樣。
他心裏也氣,怎麼可能不氣?但誰讓他養了一群小可憐呢?
它們命如草芥,無人在意它們是飽是餓、是死是活,若是他徐桐都不管它們,那趙天明這幾個人可不就是嘴上說說要弄死它們了。
無奈,徐桐要保住流浪貓流浪狗們,他也隻能認命地替趙天明他們幹活兒。
“我跟你說,這馬上就要到放衙的時間了,若是你還沒洗完,洗幹淨的那些歸我們,沒洗幹淨的你自己攬著!聽見沒有?”
其餘三人對此也不發意見,盡管聽見了,他們還是該搖色子的搖色子,該等結果的等結果。
當然,褐衣藥童的話他們是一致讚同的。
“嗯。”徐桐回的聲音有些小,褐衣藥童聽得不太清楚,當即眉頭一皺,語氣不耐煩地重問一遍:“我說你聽見沒有?!”
徐桐無聲歎了一口氣,提了高了音量開口回道:“聽見了。”
褐衣藥童冷嗤一聲:“這還差不多!”
說完,他的注意重新回到賭錢上,今日他將輸出去的錢贏回來他不罷休!
花若愚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的,懂的是那四個人又在欺負徐桐,沒懂的是他們對徐桐到底是怎麼個欺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