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雅的房間外,慕雲芯耷拉著頭,鬼鬼祟祟地朝裏邊探了探,卻發現房中的一切都被門口的屏風遮擋住了。見不到房內的情景,慕雲芯更加沒底,即便前方有屏風遮擋,但她還是伸出頭死命地往裏探了探,欲探尋房內動靜。
此刻,在她身旁的牡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看似平靜地瞥了身旁女子一眼,淡雅的目光隱隱透著一絲嫌棄與不耐:就這樣汙穢愚笨的女子,神君為何會看上她呢?
即便心中不滿,但礙於神君命令的她,還是輕拍了慕雲芯的肩膀,柔聲道:“慕姑娘,你在這躊躇許久,終究還是要進去的,莫讓神君等急了,請進去吧。”說著,牡丹暗運內勁,看似輕柔實則狠狠推了慕雲芯一把,將那個躊躇門外的人兒一把推了進去。
感受著身後難以抗拒的力道,慕雲芯不禁往前踉蹌了幾步,待她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竟被牡丹推了進來。她猛地轉身,卻聽見“砰”的一聲,厚重的房門已被闔上,她被徹底鎖在裏麵了!
一瞬間,慕雲芯氣憤了,她惡狠狠地瞪著緊閉的房門,毫不客氣地拿腳往上門踹了過去,口中還便念叨著:“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圍棋高手要找我這個低手下棋,甚至還弄著這麼神秘,非要到晚上來,甚至還把人鎖在房間中?神仙了不起啊,要下棋也要看我這個凡人願不願意!”
於是,靜坐於房中的沈崖,聽到的便是一聲聲有力的踹門聲,以及,一連串看似慷慨激昂的怒罵聲……即使他的視線被屏風阻擋,當他卻能想象得到,那個嬌俏人兒此刻正怒漲著臉,故作狠厲地踹著房門,嫣紅朱唇一張一合,不斷怒罵的模樣。
一想到這裏,沈崖不禁勾唇一笑,彎起的嘴角不自覺帶著一絲寵溺與無奈。他強忍著笑容,故作冷漠地掃了屏風後的人兒一眼,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你還要踹到幾時,想站在那裏直接踹到天亮嗎?還不快過來!”
聽著熟悉的低吟,慕雲芯抬起的腳瞬間停在半空中,她僵硬地轉過頭朝屏風處看去,微抽的眼角帶著一絲震驚與……羞憤!僅一瞬,那隻踢在半空中的腳以極快的速度收回,整個人更是麵臨檢查一般挺直站立,微顫的聲音顯得有些強裝鎮定:“死人臉,你,你沒看見什麼吧?”
該死的,她竟忘了這裏是那個死人臉的房間了,她竟然還這麼明目張膽地踹人家的門,甚至還在人家麵前直接開罵。天啊,她該是有多蠢,竟然會忘記這麼理所當然的事,慕雲芯,你這個笨蛋!
當然,某人厭棄的表情,沈崖雖無法直接見到,但聽著那故作平靜的口吻,某個惡劣的山神想也想得到了。或許是慕雲芯如此誇張的反應,引起了沈崖的興趣,更讓他生了些許戲弄的念頭來。
於是,某個山神不著痕跡地彎起嘴角,抬手悄悄往屏風處揮了一掌,一張羞憤的小臉瞬間出現在眼前,那人緊咬著紅唇,纖細的手掌緊緊握拳,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睛此刻充滿了懊悔與厭棄。
“看見什麼?隔著個屏風,我又能見到什麼呢?”說著,沈崖猛然一頓,他垂眼看著慕雲芯臉上的慶幸與輕鬆,竟惡趣味地繼續說道:“我不過是聽見一聲聲猛烈的踹門聲,以及某人的大聲咒罵,其餘的倒也沒見到什麼了。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原以為沈崖也沒見到什麼,卻不料聽到那人雲淡風輕地說完後,慕雲芯臉上的歡喜再次一頓,眼中的憤怒漸漸燃起,雙眼狠厲一瞪,隔著屏風直直朝沈崖瞪了過去。
那人絕對是故意的,這個可惡的男人,非要這麼戲弄她嗎?這個可惡的死人臉,王八蛋!咦,等等!為何這人聽起來的口氣不像是生氣,反倒像是戲弄與調侃?那個麵無表情的冷漠神君,會開口調侃別人,太陽該不會是從西邊出來了吧?
一瞬間,慕雲芯看似探究地望了屏風一眼,耳邊不禁回響起竹青同自己說的話:“沒有人能讓神君如此對待他所鍾愛的圍棋,莫要如此看輕自己罷!”難道,竹青所說的是對的,自己對沈崖來說是獨特的存在,所以他才會做出不同尋常的舉動?
這般想著,慕雲芯也顧不得其他,她猛地邁開腳步,大步往前走去,急於求證的她,全然沒了方才的羞憤與厭棄,她想看到,那個看似冷漠的神君是否會因為自己,而有了不一樣的神情與舉動!
於是,在某個惡劣山神暗自欣賞時,完全沒有發現那個嬌俏人兒早已踏了進來,等到他發覺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短短幾步的距離已被走完,那張屏風上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