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沈崖滿含笑意的眼眸閃過一絲局促,他猛地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朝屏風處伸手一揮,趁著對方不注意,將屏風上的法術撤消了。許是因為自己曾經偷窺了眼前的人兒,即便明知對方並不知曉,但向來光明正大的某個山神不免顯得有些心虛,看向對方的眼睛也顯得局促不安。
所以當慕雲芯跨過屏風後,見到的卻是一個看似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男子,那人有著同沈崖一模一樣的麵龐,但他的臉上,卻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記憶中的麵無表情早已消失不見,那雙幽暗沉迷的眼眸帶著一絲閃光,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可愛……
當然,若是有其他人在場的話,看到沈崖此刻的表情,也隻會覺得那個冷漠神君此刻正閃著幽深的光芒,好似在暗自打量著什麼,至於可愛?所有人打死都不會覺得那個麵無表情的神君大人會跟這個詞掛鉤的。
事實證明,不禁沈崖的眼光有問題,能覺得那個粗魯踹門的女孩嬌俏,就連慕雲芯的眼睛,也有問題。所以,什麼樣的鍋配上什麼樣的蓋,也是有一定規律的!
覺得某神“可愛”的慕雲芯,不禁遺忘了自己心中的堅持,對著沈崖也起了逗弄之心。卻見她看似調侃地瞥了沈崖一眼,微挑的柳眉帶著嘲弄之意,開口笑道:“怎麼,不是神君大人讓我進來的嗎?為何反倒是你露出一臉驚詫的神情,難道神君大人你,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此刻的沈崖猛地緊繃著臉,再次擺出麵無表情的模樣,幽暗的眼神漸漸恢複原有的驀然與平靜,性感薄唇微張,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我如何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了,莫要胡說!”許是方才偷看慕雲芯的心虛,即使沈崖再怎麼故作鎮定,再怎麼麵無表情,微顫的聲音終究還是暴露了他的局促。
見著那人再次麵無表情的模樣,慕雲芯卻顯得毫無反應,原以為那張死人臉死氣沉沉,而今看來,讓那張死人臉變幻各種表情,反倒更加有趣!這般響起,慕雲芯故作疑惑地輕“咦”了一聲,挑起的眉眼帶著一絲探究與戲謔:“當然,偉大的神君大人怎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神君大人不過是要找我下棋對弈,不是嗎?”
聽著這般戲謔口吻,沈崖不著痕跡地蹙起劍眉,他深深地看了慕雲芯一眼,緊抿著薄唇,卻也不再繼續說什麼了。依他對慕雲芯的了解,若是同她繼續糾纏下去,最後倒黴的還是他自己。既是如此,那便任由她說好了,隻要他恍若未聞便可!
這般想著,沈崖隨意坐於石椅之上,伸手拿起一盒棋子,按著白天所做的那樣,將棋子置於慕雲芯身前,沉聲道:“既然是來下棋的,就不要說什麼廢話了,來同我對弈一局吧!”
看著置於身前的棋子,慕雲芯不覺有些頭大,她對圍棋根本就一竅不通,這人怎麼就老讓她下棋呢?況且還是跟他這個高手對弈。即便沈崖他不介意,但她介意啊,要她這個一竅不通的人在高手麵前丟人現眼,她的麵子往哪擱!
思及至此,慕雲芯略帶僵硬地看著不斷推到身前的棋盒,卻躊躇著,始終不肯接過來。她緊繃著臉,嘴角麵前抽出一絲笑容,幹巴巴地說道:“你知道的,我從小就在山賊窩中長大,實在不擅長下棋這種事。如果你真的那麼想下棋,要不然,我就把牡丹姐叫來,讓她同你對弈一局如何?”
聞言,沈崖麵無表情的臉上驟然一僵,幽暗的眼神不禁透著一絲無奈與好笑:這丫頭真以為他就隻是單純的想下棋嗎?如果他想下棋,就根本不會找連圍棋規則都不知道的慕雲芯了。呃,老實說,在他同慕雲芯玩過一盤棋局後,就算沒了之前的目的,他興許也會找她玩上一局吧!
隻是,現在的他大半夜找慕雲芯下棋,根本就不是為了玩的,若不是為了幫她控製住體內的魔氣,他也不會這樣做。隻是,若是他不直接說清楚的話,這個人兒估計會這樣一直跟他僵持下去吧!
這般想著,沈崖不禁看了線條交錯的棋盤,深深歎了口氣,無奈開口說道:“女人,你別以為就隻是下一盤棋而已。在剛下棋的時候,你是否會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像是被緊緊縛住一樣,那是因為你體內的魔氣同棋盤上潔淨之氣相互抵抗。下棋,不過是為你讓你更好地控製住魔氣,痛那個讓你學琴是同樣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