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公急匆匆進屋,說:“皇上,喜宴那邊,太後見不到皇上,已經有點著急……”
“馬上過去。你先去替朕擋擋。”
濕乎乎的衣服脫起來很費勁,劉啟恒對著仕芸說:“你就不能過來幫幫朕!”
劉啟恒以為仕芸仍繼續裝聾作啞的時候,仕芸走了過來,幫他脫著衣服。輕盈利落,每個細小的動作看起來都那麼貼心,撩人心魄。因為她,生活中所有的平淡無奇變得不一樣,變得耐人尋味。
“你喜歡簪子?朕,明兒叫人,多送些過來,你隨便挑。如果你全部喜歡,也可以都留下來!除了簪子,你還喜歡什麼,現在告訴朕,明天一起給你拿過來!好不好!”劉啟恒輕輕用指尖挑著她的下巴。
“不好。”仕芸一口回絕。
“明天,朕就下旨,納你進宮。地方也搬搬,朕已經命人收拾好了。住在太後這裏,朕想常來看你,都不方便。”
“那就別常來。”仕芸順口回答。
劉啟恒改成捏住仕芸的下巴,審視著她。低垂的睫毛輕輕抖動,好像飛在花@蕊上的蝴蝶。“這就是你希望的?”
仕芸想到父親說的話,還是把“是”字咽了回去。“太後,還等著呢。”
劉啟恒的臉色緩和許多,滿意地出了門。
邁出大門,劉啟恒揪到安曉問話:“木簪怎麼回事,和朕說說。”
“皇上,多餘一問。”安曉隨口說著。
“看來,你對宮裏的規矩還不是很了解,要朕再教教你!”
安曉旁敲側擊。“姐姐已經在宮裏了,皇上覺得還有必要問一枚簪子的來曆嗎?”
顯而易見,木簪的故事裏少不了趙豐年的出現。安曉避免提及。
“還有,皇上剛剛是冤枉姐姐了。姐姐那麼喜歡趙將軍,但還是因為孩子進宮,就是挨鞭子也要保護孩子。這些天,吃了吐,吐了又堅持再吃,恨不能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肚子一天天大了,晚上睡覺都不踏實。多麼遭罪,姐姐沒抱怨過一句。姐姐太在乎這孩子了,姐姐怎麼會是純心。皇上這麼說,姐姐心裏不知道有多難受!”
忽然,劉啟恒心情舒暢,因為他知道仕芸不是純心的。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輕易牽動著他的喜怒哀樂。劉啟恒修正言行努力回到理智的軌道,卻發覺離軌道越走越遠。
趙府,洞房花燭夜。
樂平公主騎在緞麵的大紅喜被上,嘴裏呢喃,流出的口水弄濕了她的半壁紅@袖。
趙豐年獨自坐到桌子前麵,飲下屬於兩個人的交杯酒。龍鳳紅燭燃燒著黑夜,燭淚暗暗流淌。望到紅燭,趙豐年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仕芸。想念她輕柔的唇瓣,想念她清淺的回眸一笑,想念她風情萬種的舞蹈,想念她飽滿的身體,……
他終是讀懂了那天仕芸說起的所有關於分別的話。他鬱結,麵對仕芸逃走的想法,沒有做出回答。如果是今日,今晚,他會毫不猶豫。
那年,京城鬧瘟疫,他們去外阜親戚的莊子裏避難。
青山連綿,溪水清澈。水邊摸魚,樹林裏,采集蘑菇,他和仕芸竟忘記了來時的路。天漸漸黑了下來,飄著細密的雨絲。他們尋到了一處不大的山洞,等待雨停。不想雨越下越大,他們在山洞耽擱了一夜。從山洞出來,他們尋到小溪,找回了山莊。這時他們才知道,馬仕榮帶著莊上的家丁找了他們整整一個晚上。
那年,他十七,仕芸隻有十三。馬仕榮把他堵在柴房裏,逼問山洞的夜晚他們都做了什麼。
山洞的夜晚,他第一次吻了仕芸。他把唇貼在唇瓣上麵,仕芸睜大眼睛望著他。他用舌尖撬開齒貝,闖了進去,吸@允著中間的蜜@汁。他可以感覺得到仕芸也是喜歡的,那雙柔夷的手攥緊了他。他吻了許久,不自覺地把仕芸撲放倒在大青石上。仕芸沒有拒絕他,青澀地回應著他的親吻和撫摸。仕芸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但他仍舊不可抑製的向往。最終,他還是理智地停了下來,燙熱的唇抵住了仕芸的鎖骨,喘著粗氣說:“芸兒,你快點長大,我都要等不及了。”
他爬起身,跑到山洞外麵。仕芸傻傻地跟在後麵,站在雨中喚著他的名字。他們擁抱在一起,吻著對方的唇。仕芸在他的懷裏睡了一夜,他在甜蜜的煎熬中徹夜難眠。
如今,仕芸真的長大了,但是不再屬於他。
如果知道是今天的結局,他寧願在山洞的夜晚與仕芸合二為一。
趙豐年熄滅了紅燭,走出屋子。趙老夫人正好站在門外,似乎按照約定在等著他。趙豐年靜默,走向書房。